淮河邊。
可能時辰尚早,洗衣服的人並不多,偶爾幾個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無非說的是東家長西家短。
有眼尖的一看到薑時安走近,低頭咳了兩聲,瞬間安靜了,想都不用想,她就是她們八卦的話題。
薑時安也不稀得理會這些長舌婦,隻要不舞到她麵前,其餘的愛怎麼說怎麼說。
找了個清淨的地方默默地開始洗衣服,不欲與她們糾纏。
但還是有好事的八婆故意上前搭話,“老三家的,洗衣服啊?”
“是呢,二嬸。”
是我洗的衣裳不明顯麼。
說話者是許歸騁二伯許萬裏的媳婦李氏,薑時安記得她,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嘴碎玩意。
雖然很不想理她,但畢竟是親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薑時安還是回了一句,語氣有些生硬,以為她會覺得自找沒趣就走了呢。
誰知她竟上手扒拉洗衣簍子,沒等薑時安反應過來,李氏就叫嚷起來,
“這什麼呀,老三家的,你洗的這是什麼?幹什麼用的?”
“有用。”
薑時安一把奪過簍子,不由得低聲暗罵一句不好,挪到旁邊繼續洗。
剛才沒看到她,要是知道李氏的話,薑時安打死都不會這個時間點來洗衣服,被她知道什麼,不出一個時辰,全村都該知道了,開始有些頭疼。
李氏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邁著大腳板急匆匆的轉身走了,她急著要回去把這個事說給她的三弟妹——也就是許歸騁的繼母錢氏聽。
告訴她她的兒媳婦有多敗家,把好好的衣服撕成一塊一塊的,順便再炫耀下自己新打的銀戒指,可費了不少錢呢。
髒衣服不少,薑時安硬生生洗了一個多時辰,還是在有大寶的幫忙下,不過好在除了李氏外,再也沒人來煩她。
回家路上正好太陽落山時分,看著落日餘暉,薑時安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看向身邊同樣在看夕陽的大寶。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想和許歸騁一起看夕陽。
一想到許歸騁,就想到下午那個莫名其妙的親親,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了。
他那麼古板迂腐的人,一定氣瘋了吧,要不要在他氣急敗壞翻臉之前先給他道個歉?
但又轉念一想,他一個大男人被親兩口又不吃虧。
等薑時安反應過來時,已經走到家門口了,跟昨天一樣的路程,不一樣的心境。
昨天是被押著回來的,心裏隻盤算著怎麼逃走,今天卻是掛念著家裏的孩子匆匆趕回來的。
薑時安將衣服曬在院中,塞不下的就把其餘的曬到外麵的樹杈上。
本想進屋瞅瞅許歸騁的反應,想了想還是沒進去,他臉皮太薄,萬一把他氣死怎麼辦。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還是先做晚飯吧。
中午還剩了不少雞湯,正好可以做雞湯麵吃,怕太素了就又煎了五個荷包蛋,她跟孩子一人一個,許歸騁得吃倆,好好補補。
醇香的雞湯配上薑時安手擀的麵條,嫩滑勁道,還有用野菜拌的小涼菜,吃起來很是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