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明對妻子家族傳承的血脈了解並不算多。
畢竟傳承到妻子這一代的時候,已經曆經數千年,距離那個遠古部落氏族時代,已經太過遙遠,且她們家族的血脈在不斷的被稀釋,並不純淨。
甚至到最後,就連自己部落氏族的原始姓氏都已經丟棄,他妻子也並非那一脈的嫡係傳人。
更不要說作為他們這一支最後一個還活著的後人,他妻子隻是一個女子之身,在當代人眼中,無疑傳承到他妻子那一代,這血脈便已經斷絕了。
是而當初妻子離世之後,趙榮明也並未多想過。
隻是當年部落氏族的最後一任巫曾經留下過預言,甚至當年部族解散的時候,曾將那份預言在材質極為特殊的巫卷上留存了數十份,交給每一支的大家長一份,隨身攜帶。
趙榮明妻子這一支的那份巫卷,妻子走後,被趙榮明作為紀念,一直珍藏在身邊。
隻是不隻是他自己在思念妻子的時候曾經打開過這卷巫卷,妻子的先輩們更是曾無數次嚐試過想要破解這最後的巫卷中留下的預言。
卻從來沒有人能夠看得懂那巫卷上寫的是什麼。
那是隻有真正覺醒了部族血脈之中的巫力的後人,才能看得懂的巫卷,並非普通人能夠參悟的卜文。
說到這裏,趙榮明幾乎是顫抖著雙手,好不容易才從自己房間中一處暗格裏,取出來一個木匣子。
這木匣子看上去色澤並不十分光鮮,甚至有些暗沉,仿佛隻是材質極差的老木。
但若將木匣放在陽光下,卻能夠看到上麵極為細膩的紋路,其間甚至隱隱有絲絲金色波光粼粼。
“這是什麼木材……”出於一個商人的直覺,趙萬慶下意識開口。
他沒有想到,自己家中竟然還珍藏有這樣的珍寶。
即便不提裏麵放著的巫卷,單單隻說這個木匣子,也能猜到他外祖家祖上曾經有著十分了不起的來曆。
然而趙榮明卻隻是微微搖頭。“這木材並非來自中原,據說是薑氏先祖無意中從一位遠道而來的遊僧手中所得,且那位遊僧手中也僅此一個,乃是那位先祖對其有救命之恩,加之那位遊僧對這卷巫卷十分尊崇,才願意拿出這樣的寶貝供奉……”
這些都隻是從妻子那裏傳下來的舊話,其中是真是假,那位遊僧又是何許人也,前因後果究竟如何,誰也不知。
隻是這匣子確實世間難尋,便是前朝後宮中都未必能有這樣的珍寶,卻出現在薑氏先祖手中,想也知其來曆必然不凡。
趙榮明並沒有多言,珍惜的用手一點點抹去匣子上淡淡的一層浮灰,像是在與老妻做著無聲的交流。
好一會兒,才將手中已經被他撫的幹幹淨淨的木匣子往前遞了遞,送到趙西荷手中。
“孩子,打開看看吧。”
雖然他也不覺得趙西荷現在就能看得懂這卷巫卷。
或者說,他並不知道如今這世間還有沒有人能夠看得懂這卷巫卷。
趙西荷又到底是不是薑家先祖那位巫的預言之中,能夠在千年後重新覺醒巫力的後輩。
但既然趙西荷已經開始覺醒,甚至在夢中夢到了那位數千年前的巫,不管對方是薑氏先祖祖上哪一位巫,對方的傳承都足以讓趙西荷受益匪淺。
也足以讓趙西荷成為唯一有資格接手這卷巫卷的人。
趙西荷神色有些恍惚,但瞧見阿耶遞過來的盒子,她還是斂了心神,神色鄭重的伸手將盒子接了過來。
“西荷定不負阿耶阿奶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