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荷並未問周夏澤他今日情緒如此反常,究竟與地動之事是否有關。
隻在周夏澤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兩人又坐了一會兒,瞧著夜色已深,周夏澤明日還有事情要做,趙西荷也需早起,兩人才不得不結束了這夜的閑談。
隻是閑談雖已結束,但這夜兩人睡下之時,不知為何,趙西荷竟覺得身旁之人似乎一下子親近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突然發現這人並非自己想象的那樣強大,卻因此顯得愈發真實。
也許是因為這些看起來似乎都是極瑣碎的念叨,反倒讓趙西荷感覺自己與周夏澤之間的關係愈發貼近。
以至於連帶著讓她對這份一直讓她覺得飄在不真實的夢境中的婚事,都多了幾分真切之感。
也仿佛跟著多出了許多她自己都尚且未可知的期待。
以至於第二日一早,當她醒來,意外地看到周夏澤竟還未離開,反而正在一旁榻上看書之時,雖然有些意外,卻也竟不曾像以往那般手足無措。
周夏澤今日並不打算出門。
並非是因著怕自己還不能將昨天的情緒消化幹淨。
隻是既然五皇叔那邊已經將此事接手,周夏澤又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中將自己暴露出來,那麼他最好是自昨日起,便不要再與這件事有絲毫的牽扯。
況且他母妃今日已經入宮,會私下悄悄告知皇祖母那邊地動之事,即便皇祖母並不絕對相信,但既然母妃說了,皇祖母總歸也會多加提防一二。
雖說以皇祖母現如今在宮中的地位,即便是皇太後也並不能如何她,即便他與母妃不曾提前預警,皇祖母最多也不過是地動之時難免受些驚嚇,有些財物上的損失。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周夏澤還是希望皇祖母能夠最好一絲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都不要有。
但除了皇祖母與夏家之外,周夏澤並不打算對其他人多說什麼。
甚至就連皇祖母的母族袁家,都交給了五皇叔周修邦手下之人去暗中示警,他隻令雲五雲六暗中關注著夏家與袁家的情況。
若是這兩家當真半點兒不曾將預警放在心上,他屆時再有所動作不遲。
夏雲柏不是很理解周夏澤這種將本應是他天然盟友的袁家推遠,反倒是給周修邦遞梯子的行為。
但周夏澤並不欲多解釋,甚至不許夏雲柏多摻和,他也隻能將疑惑吞進肚子裏,隻當自家王爺叛逆依舊,不喜與舅公家親近。
卻不知周夏澤這般做,才是真的為了袁家好。
趙西荷起身,喊采蓮采薇進來幫她換衣服,周夏澤便將手上的書放在一旁小幾上,起身出去了。
瞧見周夏澤的動作,趙西荷微微抿唇,眼神中泛起淺淺笑意。
瞧,誰說他魯莽又對女子不尊重,紈絝又目中無人的?
這人明明即便是在一些細節上,也從來都極為體貼君子。
隻是這京城中的大部分人,似乎都隻被這人外表那層不羈的表象和喜愛入山林狩獵猛獸的愛好給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