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到了雨季,便是宮中也濕漉漉的下了好幾日,晚間倒還有些涼。
兩個侍衛在廊下避雨,方才出來的時候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會兒便已經大的出不去了,嘩啦啦的砸下來。
“哎,你說,這都第幾日了,二殿下在皇宮裏弄出這麼大動靜,那群大臣居然一個也沒站出來說話?”
“嗨,誰敢啊?”另一個侍衛嗤笑了一聲,“現在各家都被二皇子派人看著,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別說是站出來,怕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呢!”
“管他呢,反正不管這宮裏誰是皇帝,都耽誤不了咱們兄弟的差事。”
“走吧。”另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值夜去,要是因為咱倆的疏忽出了什麼事,怕是你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兩人並肩在宮道上走著,手上擋雨的帽簷嘩啦啦的像珠子一樣向下滴著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謔,這雨澆在身上還真涼。”剛開口說完這句話,身後猛的躥過來一道人影,兩人都沒有防備,雨簾大的他們根本沒看清那人就到了身後。
“唔......什麼人!”一個侍衛驚呼,不過寒光一閃,便被幹脆利落的抹了脖子。
另一個也不例外,兩個黑衣人不知是從哪兒鑽出來的,下手沒有絲毫猶豫,毫不拖泥帶水。
殷紅的血跡順著水流的方向散去,甚至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一個黑衣人看過去,冷聲道,“速戰速決。”
......
與此同時,承乾宮。
司徒羽這兩日幾乎沒有怎麼休息,待裴觀風給景蕭施完最後一次針,針拔出來的瞬間,幾日來毫無動靜的人驀地伏在床沿嘔出一口血來。
司徒羽猛的攥緊了手指,被一旁的裴觀風攔了下來,看著景蕭又倒回床上,淡定的擦了擦手上沾上的藥膏,“娘娘不必擔心,這是陛下體內的淤毒,吐出來比憋在身體裏好。”
景蕭吐出那口血之後便又陷入了昏迷,不過臉色相較於前幾日來說已經好了很多。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不一定。”裴觀風收了銀針,“不過陛下年輕,身體強健,應該用不了多久。”
司徒羽這才放下心來,轉過頭來,恭敬的向裴觀風行了一禮。
“娘娘這可使不得。”裴觀風急忙扶起她,“我一介草民,受不得娘娘如此大禮。”
“神醫言重。”司徒羽正色道,“若不是神醫出手相助,陛下的命怕是如何也救不回來的,這禮,您理應受得。”
裴觀風從前覺得自己學習醫術治病救人不過是不浪費自己的一身本事,旁人對他道謝多了他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但是到了今天,才發覺自己救下的一條命,於別人而言意味著什麼。
“娘娘快些起來吧。”裴觀風將司徒羽扶起來,“此事本就是殿下請我們來幫忙,分內之責而已。”
司徒羽知道是顏姝寧時時刻刻在憂心著她,眸中閃出淚光,“皇叔和寧兒如何,邊境危險,這些日子收不到消息,我亦十分擔心。”
裴觀風毫不在意的歎了一聲,“他們不會有事的,娘娘放一百個心就好。”一個不是人,另一個......也不是“人”,估計皇城天塌了這兩個都不會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