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覺得怎麼樣?”
夏蕪一大早兒就過來拜訪,當著殷寒咫的麵給顏姝寧施針,待他走了之後才開口,“有沒有感覺身上很冷?”
“很冷。”顏姝寧歎了口氣。
其實她這幾日晚上的時候睡的都不安穩,隻是還要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夏蕪掀開她的手掌看著她掌心那塊兒印記,眉頭微微的皺起,“藍蓮焰火至陰至寒,可以化解你體內多餘的內氣,但是同時也會損傷你的心脈。”
“現在你隻覺得通體生寒,雖然表麵上看著沒事,但是心脈已然受損,遠遠不及常人。”
“那我還能撐多長時間?”顏姝寧問。
夏蕪沒有說話。
“那就是沒多少時間了。”顏姝寧其實預料到了,隻是真的從她那裏得到答案,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她又問道,“可有什麼辦法能壓製?”
現在她這樣殷寒咫已然起了疑心,若是再過些日子,怕是就瞞不過他了。
“壓製有什麼用啊。”夏蕪第一次露出擔憂的神情,不願看她這副樣子,“若是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顏姝寧握住她的手,“這不是需要神醫來救我嘛。”顏姝寧晃了晃她的胳膊,“所以......夏神醫不要生我的氣了?”
見她還有力氣插科打諢,夏蕪歎了口氣,“我現在隻能盡可能延緩你身體的狀況,讓你表麵上與常人無異,具體的情況我已傳書師父。”
若說這個世上有一個人能救的了她,那便隻有蓬萊仙師。
但是夏蕪心裏還是隱隱的擔心。
來的時候她師父特意叫她過去囑咐了一些事宜,最後不知是何用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話,“萬事不必強求。”
她當時不知道師父是何意。
可是若是這天下連他老人家都沒有辦法,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再能救得了她了嗎?
另一邊。
蓬萊島收到了夏蕪傳回來的書信。
小侍童在一邊燒著爐子,一邊問蓬萊仙師,“師尊,大師姐這麼著急傳書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啊......”蓬萊仙師拿著那書信,捋了捋胡子,“老夫最不願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啊。”
“什麼大事啊?”
蓬萊仙師歎了一聲,“生死.....天定,這次,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小侍童不懂,撓了撓頭,“這世上還有師尊醫不好的病嗎?”
蓬萊仙師笑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這世上很多病,並非不可醫,而是不能醫。”
“為何?”
“因為人生在世,許多不能為,許多不可為。”看著小徒弟懵懂的樣子,蓬萊仙師歎著道,“等你長大些就知道了。”
小徒弟“哦”了一聲,仰頭道,“師尊可是為了不能幫大師姐而苦惱?”
蓬萊仙師踱步走到窗子邊,“也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捋了捋胡子,“天命難測,是非難辨。”
萬事萬物都有屬於他自己的命運,不能為之幹涉,反而會弄巧成拙。
下午的時候顏姝寧睡了一覺,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夏蕪給她施了針,睡的還算是安穩,一覺醒來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怎麼睡了這麼久。”顏姝寧伸了個懶腰,正好青時來叫她起身,便問道,“他們幾個都去哪兒了,怎麼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殿下和夏神醫三人都在後院兒呢,殿下特意讓我來叫小姐起床用晚膳,小姐要是還覺得困等用完晚膳再睡。”
顏姝寧搖了搖頭,精神正好,“睡太久了,現下倒是一點兒困意都沒有了,我去後院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