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美蘭發現月白的神情不太對。

像是體內在壓抑著情緒,像是要瘋掉前的預兆,也像是爆炸前最平靜的那一秒。

月白幹咽幾下,潤了潤喉嚨,才緩緩坐下。

月白問:“帝皇姓什麼?”

“姓商。”

長久的沉默。

月白再問:“姬珩殺進前朝都城的時候,找到帝皇了嗎?”

餘美蘭搖頭:“聽說,都城裏隻剩下沒來得及逃走的下人,以及帶不走的大件瓷器。帝皇沒有找到。”

帝皇沒有找到。

帝皇自然找不到。

因為,當年的帝皇,妃子,和月白,已經被姬珩囚禁了。

對外:姬珩宣稱,前朝已滅,姬珩已死,穩定天下人心。

但是隻有幾個殺進都城宮牆內的心腹知道,裏麵沒有人。

於是,姬珩繼續騙身邊的人:帝皇跑了,寶藏沒了,大家暗中招人。

對內:姬珩囚禁了帝皇、妃子以及孩子,利用孩子的命,來要挾帝皇說出秘密。

姬珩用這一招偷天換日,瞞過了天下人,瞞過了他的心腹。

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姬珩是最在乎白天百姓的人!

嗬。

月白譏笑。

餘美蘭指著畫中的小女孩,“帝皇死了,恐怕這個小女孩是天下間唯一知道寶藏真相的人了。隻是,過去這麼多年,這小女孩的長相怕是和現在有很大不同,找人頗有麻煩。”

月白沉默。

那畫中的小女孩,稚嫩可愛,雙頰圓嘟嘟,和現在的自己,相差極大。

另一邊,歸一門。

“那寶藏和月白有什麼關係?”姬扶問自己的父親,“月白以前一直是乞兒,什麼都不知道。”

姬珩的目光裏,含著不一樣的意味,他將帝皇、妃子和月白小時候的事情都告訴了姬扶。

姬扶震驚得無以複加。

“爹說什麼?月白是帝皇的唯一女兒?”

姬珩點頭。

“月白的本名,叫商玉。在我帶人進攻都城前,便將帝皇、妃子都暗中接了出來。那時候妃子即將臨盆,我心中不忍殺了他們,心想著如果找個地方,讓他們一家三口平平淡淡過一輩子,那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於是,我找了個宅院,讓人看著他們,打算就這麼過下去。再告訴全天下的人,帝皇死了,大家以後就自由了。可沒想到,到了都城,裏麵的珍貴的書籍、助人修煉的口訣秘法,也都沒有了。”

“我找到帝皇,想讓他交出來那些書籍,為後人積累功德,可他不願意。沒多久,一個小女娃娃出生,帝皇取名為玉。”

“誒,為父我心懷仁慈,一直不舍得殺他們,即使帝皇沒有說出書籍在哪裏,我也一樣養著他們。如此又過了五年,帝皇因病去世,我本想將商玉接到自己府上,當自己女兒養,可她對我意見很大,竟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