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緹騎的監獄裏走出來,先鋒營的將士們還沒有從被釋放的喜悅中緩過神來,便再次聽到了呂誌被皇帝誅了九族的消息,一群人就這樣在緹騎的門口哭泣了起來,他們的大仇算是得報了,張長這個禍害作為呂誌的妻弟,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殺頭的宿命。那些被他害死的叔伯兄弟終於可以瞑目了。由不得他們會在這兒作出這樣的小女兒姿態,男人傷心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哪怕他們在戰場上渾身是傷,也不會流下一滴的眼淚。但是現在這些人卻抱頭痛哭起來。一些後來被楊寧他們在培州戰場收攏過來的人,還以為他們隻是因為被洗刷冤屈而喜極而泣,在這種氛圍下也受到了感染。
梁越臉色複雜的看著楊寧道:“你還有這麼一個身份,以前怎麼沒有說起過?”
楊寧看著場內的將士們。毫無表情的道:“要不是楊旭他們找到了我爺爺他,你敢相信我爺爺居然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孫子的存在嗎?要不是先鋒營遭此大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一個隨國公的孫子叫楊寧你知道嗎?要不是我爺爺派人前去隨州證實我的身份,你敢相信我的父親居然才知道埋葬我的那個墳墓居然是空的。”
楊寧慘然一笑,你說,“我再說這個身份還有什麼用,倒還不如楊家村的楊寧這個身份更讓我有活著的意義,在這裏我最少還能擁有一群願意為了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覺得這才是我還活著的意義。”
梁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是自己有過這樣的經曆,說不定自己會比楊寧的想法還要極端,隻有自己親曆過,才能體會到這種心酸。
轉過頭看向楊寧,“那你現在算是因禍得福了吧!以現在隨國公府對你的重視程度,你以前所受的待遇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你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楊寧可惜的道:“我已經不算是隨國公府的人了!”
梁越感到詫異,“為何!從他們全力為你開脫罪名的動作來看,他們並沒有不認你的意思啊!”
因為從法理上來說。我已經脫離的隨國公一係了,我在楊家村過了嗣,是寫進了族譜裏的,而我的父親也已經向宗祠上報了我已身亡的信息,現在估計即使是隨國公這樣的權貴功勳也無力挑戰宗族禮法啊!
你這情況還真是複雜啊!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
“很矛盾!經此事,發現在這樣一個世道,你要是沒有實力,那你無論做什麼也不會成功的,你的所有成敗,在上位者眼裏就隻是他們一具話的事情,所以想要成功,就得先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那麼功勳子孫是最簡單粗暴的途徑。可這是自己當初寧願做一個山野村民也不願回去的地方。”
而現在,楊寧壓低了聲音道:“我們今上的意圖不是已經表露無疑了嗎?如果我失去了隨國公府的招牌,他們會有無數種法子能讓我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現在讓我們北上,隻是其中一種陽謀,礙於勳貴的勢力而做出的選擇,要是沒有了庇護,我相信我們甚至到不了西北,所以,這已經不是我怎麼想的問題了,而是我必須要背上這個身份了。”
“那怎麼辦!”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