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身著紅衣的女子騎著駿馬在恣意奔騰著,周圍圍滿了男男女女,紅衣女拔箭射下盤旋在天空中的蒼鷹,這一舉動,引得周圍人叫好。
“公主厲害,公主威武!”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這是誰,這可是咱們草原的公主,那是人中之鳳。”
“公主快來歇歇吧,來喝碗馬奶酒助助興吧,剛熱好的,公主快來嚐嚐。”
旁邊的仆役都紛紛將溫好的酒水端在手中,朝著馬背上的紅衣女喊著喚著。
“直接過來端給我,我還要戰。”紅衣女朝著人群喊了一聲,接著便有一碗馬奶酒出現在她的手邊,待她接過碗一飲而盡後,便揚手將碗用力一砸,應聲而碎,揚鞭轉身又飛馳在草原上。
大帳內、、、、、、
不同於帳外氣氛高漲,坐在最高位的便是整個漠北最尊貴的主人——漠北王拓跋約雄,坐在他身側的那身穿狐皮大氅,盤著已婚婦人發型的便是漠北王妃金昭月,坐在王妃旁邊的便是那紅衣女子的生母曹氏,原是漠北王的洗腳婢,卻因與漠北女子的性情有著千差萬別,在一次雨夜,漠北王狩獵而歸後連飲三碗鹿血,少年血氣方剛,哪裏架得住這漢家女曹氏的溫軟細語,那時漠北王不過才十五,與大他五歲的洗腳婢曹氏在圍場的草垛上,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大戰三百回合,直至三天後兩人才被人發現,那是也是族人第一次見到漠北雄鷹如此虛弱之象,整個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也是因此,那時的族人要把曹氏女給處死,又因曹氏是漢家女,就認為曹氏是天降妖女,是來奪取他們首領的命的,直至今日,曹氏這妖女身份越發的邪乎。
在他們要處死曹氏女之際,是漠北王不顧身體有恙從劊子手的手下救下來的,也因那一次,漠北獨女拓跋雙鯉便在不久後出世,那夜下了一場及時雨,從此漠北王便認為曹氏旺他,即便是後來的漠北王妃給他生下三子,也無法超越曹氏母女的地位與恩寵。
如今,漠北王因為要與大清朝天子聯姻,膝下隻有曹氏所生的獨女拓跋雙鯉,即便是在疼愛她們母女,也不能把整個漠北的榮辱不當回事,為了大局,必須將愛女送去大清朝天子的後宮,為了顯得更有誠意,也為了能更好的聯絡感情,他們又從部落裏挑了一位適齡女子一並隨漠北公主拓跋雙鯉入宮,那位適齡女子便是曹氏那族最有身份名望的大家之女——曹雲煦,身份是原來曹氏還未受到漠北王臨幸前就是如此的高貴,與之前的曹氏這一眾奴役有著天壤之別,不過整個漠北都是漠北王的,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即便曹氏之前的身份有多麼的不堪,有多麼的不光彩,那她也在漠北王在刀下救下她的那一刻,她的命運也隨之被改寫,不得不承認她是漠北王的側妃,她所生下的帶有漢人血統的公主,也是漠北唯一的公主,是漠北王的掌上明珠,身份有多尊貴自然就不用說了。
剛才漠北王便與兩位說了關於這件事的重要性,又反複囑咐著曹氏好好與女兒交代清楚細節,曹氏麵上一副淡然,實際上心裏忍不住替女兒擔憂,大清朝不必這兒,光是聽漠北王所說的她都覺得無比窒息,更別說日後女兒入了那深宮,可再無自由可言。
帳內的幾人聽著那紅衣女時不時傳來的聲音,都感到惋惜,可憐天下父母心,此刻他們的感受可是真真切切地的。
夜晚的紅帳內,曹氏正與白日裏那紅衣女子拓跋雙鯉圍坐在圓桌旁,燭光在大帳內搖曳著。
“女兒,你阿布說過了,你進宮後可不能再這般為人處世了,你進了宮,就是代表著咱們漠北,在方方麵麵都不能落了他人的口舌,你做的一切都關乎著漠北的榮辱,這是你十五年來享受公主帶來的榮華富貴所要承擔的責任,你阿布隻有你這一個女兒,這個責任是怎麼也推脫不了的。”曹氏一改往日的語氣,拉著拓跋雙鯉的手,一臉嚴肅地向她說明此次和親的重要性。
“我明白了,額吉,從明天開始,我拓跋雙鯉再也不是漠北的雄鷹了,要成為大清天子後宮的一隻雀兒了,我明白,我都明白,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紅衣女與白日裏的裝扮沒變,但是在她臉上再也找不到白日裏那種感覺了。
“女兒,我、、、、、、”曹氏聲音哽咽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額吉,別哭,哭腫了眼,明早出發送我的時候被人瞧見了可要笑額吉了,女兒很好,今晚額吉就再陪女兒睡一晚吧,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機會了。”拓跋雙鯉用帕子將
淚水擦幹,扶著曹氏洗漱一番,便脫衣躺在榻上了。
兩人相互依偎著,伺候主子的侍女在兩人躺下後便將燭光熄滅,帳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滴淚水從拓跋雙鯉的臉頰劃過,兩人聽著彼此的呼吸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