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隻聞一聲巨大槍響,老黃憋紅著臉掏出來那杆霰彈槍,瞄也沒瞄,對著那人的背影就是一槍。
可不知是這杆槍支年代太久遠,還是拿在手裏的時候走了火,那槍竟生生錯過了那人,而是直挺挺打在了緊隨著那人身後的跟班兒腿上。
“啊———!”
黑漆漆的血洞就汩汩往外冒著血,小河似的如何也堵不上,隨之而來的便是中了彈人的淒厲叫喊,兩手捧著那條腿,殺豬似的破喉嚨喊。
“你!”
那人忙不迭蹲下身看著自己人的傷,眼神兒裏的疼就好像是槍打在了自己身上,再怒目瞠視老黃時,眼珠子都變成了血紅色。
老黃也是頭一次見血,看似威風凜凜實則端著槍的手打了顫,牙關也打架,半個字兒也憋不出。
“老黃!糊塗啊你!”
根子嚇得腿也軟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起也起不來了。
“哪來的槍!”
大胡子也怕極了,倆眼兒裏滿當當的“完了”。
“還是弟兄們好臉給多了!看看這廝竟敢騎到他鬼烈子爺爺頭上屙屎了!!兄弟們!拔刀!便拿這牲畜血祭刀!”
那人看中彈弟兄這般流血的慘狀,再忍不得半分,簌得拔出了那柄砍刀,啐出口唾沫,便就要提刀砍去。
“祭刀!”
“祭刀!!”
身後鬼烈子徒們一並也發了狠,統統都拔出了亮程程的砍刀,有幾個還將背上背著的AK步槍取了下來,當著一眾人的麵換上彈,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船上的一眾船夫。
一刀!
亮得刺目的刀也是驚心的鋒利,利刃刺進皮肉裏便像砍倒棵雜草般,輕鬆!
二刀!
那人生得壯碩下手也是同樣利索,二話不說那刀刃劃得就是喉管。一刀下去血濺三尺,二刀再刺即刻斃命。血便飛到了那人臉上,將那張凶神惡煞的臉,繪得直像在世閻王般,駭人!
三刀!
那砍刀不知是什麼刀匠打的,竟是削鐵如泥!老黃那支槍,當即便掉了腦袋,身邊的人也掉了腦袋,他還沒來得及再開槍,自己的脖子也竄出血來,噴得比之前所有人,都高!
四刀…
“少當家的!”
第四刀對著根子,隻這刀還沒落下,那人便被身後一聲清亮亮的聲音打斷了動作,正愣著神兒回頭,隻見喚他的,竟是那嬌嬌軟軟的,小娃。
“且等等!”
乘風撥開人群直奔著他來,緊挨著他身邊兒的便是生生死死的場麵,那小娃看似一副女人模樣,卻愣是半點兒也不見腿軟的。
“少當家的,這刀,祭罷了吧?”
乘風雙手持空,方才近了那人半步,伸手便搭上了那人持刀的右臂膀子,兩隻細白纖柔的手搭上去,被他黑黝黝的皮膚襯得顯眼得很。
“躲開!要不爺爺下一個砍的便是你!”
那人別過眼不看他,怒目圓睜隻對向已嚇得褲襠濕透了的根子。
“少當家的,這刀您且借我一用可好?”
乘風沒鬆手,而是又上前半步貼得那人更近了幾寸,眨巴著兩隻眼睛,自下而上怯生生瞅著他。
“借你?!甭想了快滾!”
那人果然沒給他好臉色瞧,抖了抖手臂便要將他的那雙手撥拉開。
“您放心,這刀對不了您,而是留有大用。”
乘風說著,波光流轉望向了癱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根子,便是一眨眼兒的功夫,那眼底已替上了明晃晃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