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試探不出上官淺,宮遠徵便暫時歇了心思。
將人送到客房,宮遠徵便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上官淺叫住。
“什麼事?”
上官淺盈盈一笑,解釋道:“我與葉姑娘也算聊得來,今後更是妯娌之親。角公子與徵公子日日事務繁忙,新娘不便打擾。那我倆無事可做時,可否約在一處玩耍談心?”
“畢竟我們都暫居客房,不會幹擾二位公子日常公務。想來,徵公子也不會拒絕吧?”
聽出她的試探,宮遠徵冷冷一笑:“跟她聊得來的人,太多。我徵宮難道個個都大開方便之門?”
他扶住刀柄,警告道:“角宮很大,無聊的時候看天看地,夠你打發時間了。”
說完,他便幹脆利索的轉身離開。
而葉漁火,此時已洗漱完,在院子中等待宮遠徵回來吃飯。
雖然說的是假裝新娘,但為了真實一點,她根據宮遠徵的安排,住進了主院。
她的臥房離宮遠徵的臥室很近,兩個房屋間的空地上,站了一棵足需五人合抱的藍花楹。
雖然樹齡久了,但不算很高,有幾處大枝又長又粗,蜿蜒撐在地上,甚至可以容納兩人斜倚在上麵。
霧紫的花瓣如同雲霧一樣,將天空遮的嚴嚴實實,上麵掛了幾串古式風鈴,被風吹到或是花瓣砸到的時候,會發出清脆悠揚的聲響。
葉漁火圍著大樹看了一圈,盤算著能不能在上麵掛個秋千什麼的。
“在看什麼?”
聽見宮遠徵的聲音,葉漁火轉過身來,露出一個笑:“你介意我在這掛個秋千嗎?”
宮遠徵走近看了一眼,她所指的位置正好是兩個大枝的交錯處。如果在這裏掛秋千的話,他平常斜坐的位置,剛好可以將蕩秋千的人盡收眼底......
他點點頭,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我無所謂,你想弄就弄。”
葉漁火點點頭,跟他一起走到石桌前吃飯。
因為她整理完的時候,飯已經做好了,她暫時沒有動手的機會。考慮到“展示廚藝並得到宮遠徵稱讚”這個任務,葉漁火殷切的詢問道:“對了,你知道我名字裏的漁火是哪兩個字嗎?”
宮遠徵不明所以,回答道:“漁火——星光全在水,漁火欲浮天。”
岸邊的人看著在水中遠近飄蕩的漁船,縱覽一片沉浮的燈火,像是夜晚閃爍的星河。
是個十分有意境的詞。
他很少出宮門,舊塵山穀下的小鎮,他也隻去過屈指可數的幾次。
那些存在於詩詞中的唯美意象,他隻遠遠瞥過一眼。
宮遠徵垂下眼,有些失落的呢喃道:“漁船上的燈火,我一定是見過的。”
沒等他失落幾秒,突然葉漁火啪唧一下輕輕拍上了他的手腕,飽含暗示意味道:“你說對了。就是捕魚的漁,烤魚的火。”
然後還極具鼓勵意味的衝他眨了眨眼。
宮遠徵盯向她虛虛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呆呆的“啊?”了一聲。
葉漁火再次強調:“捕魚的漁!烤魚的火!”
她倏然握緊宮遠徵的手腕,請求道:“我們去抓那個魚吧,我烤魚給你吃!”
雖說是請求,但在話說完的時候,她已經微微用力,將宮遠徵整個人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走吧走吧。”
宮遠徵就這麼被她一路扯著飛奔,為了躲避暗哨,兩人沿著小溪晃蕩了一圈才找到一處絕佳的位置。
她左右環視了一下,在旁邊的樹上揪了一把樹葉。
宮遠徵那麼愛幹淨,用暗器戳魚,怕是會被魚腥味膈應死,不難為他了。
“喏,一人十片,戳到就吃,戳不到就站在一邊眼饞吧。”她看向宮遠徵,誘惑道:“我烤魚可是很好吃的,你加油。”
宮遠徵收回摸暗器的手,接過她遞來的葉片。
他顛了顛葉片,笑道:“你想跟我比用暗器?”
葉漁火恐嚇道:“你可別高興的太早,這葉片可比暗器難控製多了。”
葉片輕薄,用力少了則沒有力道,用力多了則葉片承受不住會碎掉。
暗器可以撞到石頭轉向,葉片可不能。
宮遠徵哼笑一聲,修長的指尖夾起一片葉子,凝神細聽,然後飛速將葉片擲了過去。
“啪——”
一聲輕飄飄的水聲,樹葉穿過水麵,但在沒有打中魚的時候就被水裹挾著卸了力道。
遠比想象的要複雜一些。
宮遠徵肅了肅臉色,調整了一下身位,將葉子夾在指尖,再次飛刺了過去。
“嘩啦~”
是魚被打傷後甩尾逃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