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幾句,宮子羽看向一旁的寒鴉肆,傻樂了一下。
“你就是阿雲的鴉媽媽咯?”
雲為衫臉色一紅,顯然也是回憶起編‘母親’騙宮子羽時,腦海中的回憶全是寒鴉肆了。
倒也形象。
於是她隻能無奈的笑嗔道:“別說別說。”
宮子羽迅速抿起嘴,小聲辯解道:“是葉師父說的——他從小照顧你,是你和雲雀的鴉媽媽。”
寒鴉肆微微垂首,壓下笑意。
他年長雲為衫許多,對她的感情,像愛情、友情、親情,又帶著點黑暗之中惺惺相惜的知己情。
就這樣,已經是最幸福的結果了。
“是我。”他遙望著遠邊絢爛的雲霞,滿足的接下了這個稱呼,“我就是雲為衫的鴉媽媽。”
......
角宮
宮尚角端坐著,抬眼看向了麵前帶著蓑笠的男子,咬牙切齒道:“是你!”
寒衣客揚唇輕笑,“十年前,我沒能——”
狠話還沒說幾個字,後方傳來響動,寒衣客警覺轉身,子母弦月刀飛轉,將所有的暗器全部吸附。
少年手持長短刀現身於墨池,水珠飛濺之間,露出一張醉玉頹山的精致容顏。
宮遠徵揚唇嗤笑:“來找死謝罪的,就不用多放那幾句屁了。”
接到密信,他自然也早早知道了寒衣客就是當初殺了泠夫人和朗弟弟的凶手。
又哪能讓他把那些惡心哥哥的話說出口?
不過,雖然早有對策,但還是得裝一下的。
他一副很是愁苦的樣子,蹙著眉盯向宮尚角:“哥,這是怎麼回事?”
寒衣客冷笑一聲:“我的武器內含隕鐵,可以吸附暗器和兵刃。而我的心法,可以克製拂雪三式——”
“現在,你還覺得我是來找死的嗎?”
宮尚角怒不可遏,迅速拔刀攻了過來,三人纏鬥做一團,飛身出了大殿。
寒衣客足尖輕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兩人,“所謂的半月之期,至暗時刻,是你們故意讓上官淺查到的?”
宮遠徵輕蔑的看他一眼,並不答話。
一道女聲,則在此刻響起。
“寒衣客大人就沒想過,我——也歸順宮門了嗎?”
上官淺握住一柄劍,悠閑的走了出來,站在宮尚角的身邊。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利索的長衫,寬大的袖口還是宮尚角親手幫她,給綁縛成容易行動的樣式。
本來葉漁火私下跟她說,她可能......懷有身孕,讓她去月宮躲避,不安排她動手。
是她悄悄瞞下了。
宮二先生的仇人,也是她的仇人。
她要用孤山派的劍法,隨宮二先生一起,將無鋒之人屠戮。
以報血仇。
寒衣客顯然是沒料到她會反叛,畢竟上官淺可是點竹弟子,還是經曆了許多考驗的魅階。
但事已至此,不由得他不信。
“你以為,有了你就能改變什麼嗎?你跳出來也好,早點隨他下去見見公公婆婆吧!”
宮遠徵忍無可忍,率先飛身攻了過去。
四人迅速戰做一團。
上官淺也學了清風九式劍,結合孤山派的一部分劍法,從旁協助宮尚角,殺傷力巨大。
就在他倆和寒衣客纏鬥之時,宮遠徵卻早已退到了合適的方位,迅速抬手,數枚暗器狠刺過來。
寒衣客餘光瞥見,躲開宮尚角兩人的攻勢,抽身用子母弦月刀迎敵。
而這暗器不知怎得,隨著隕鐵的吸附,速度竟驟然變快,並在接觸弦月刀時猛地炸開!
轟——
寒衣客的臉上被劃出傷痕,刀刃被高溫爆炸引得有些燙。
他驚愕的看向宮遠徵:“你換暗器了?”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在空中炸開嗎?
這樣暗器碎片被隕鐵吸附,強行改了軌道,自然也消減了威力,頂多會讓刀受力震顫罷了。
可......可他暗器,怎麼又更新了?
宮遠徵輕笑:“換的還不少哦。”
不但加了隕鐵,使得被吸附時衝撞力更大,還加了感應力道才爆炸的機關——力求讓寒衣客自己把炸彈吸附過去。
寒衣客咬了咬後槽牙,皮笑肉不笑道:“這麼複雜的暗器,我看你能備多少!”
他將內力灌注於弦月刀中,以真氣護體,直逼遠程輸出的宮遠徵。
而宮尚角和上官淺又怎麼會讓他得逞?
宮尚角最擅拂雪三式,又不是隻會拂雪三式——刀勢多變又狠絕,巧力蠻力相結合,直取寒衣客命門。
上官淺攜劍從旁協助,身法幹淨利索,也不落下風。
仇恨是最堅忍的鋒,而愛則是最牢固的盾——他們心懷血仇,因而不留一絲退路去進攻;卻又因為怕對方受傷,而時時幫對方填補破綻。
陰陽相合,互為圓滿。
該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