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
那老漢真的折返回來拾撿地上的斧具。
三人按兵不動,跟在老漢身後,回到他的住所。
一間廢棄的老舊房屋,裏邊傳出陣陣惡臭。
齊裕安捂住口鼻
“他在裏邊搞什麼,不會是在吃人肉.........”
“進去看看。”
張日山跟張啟山闖入房屋內,看見滿屋子的軍需。
那老漢沒有抵抗能力,蹲在地上連聲求饒。
“各位爺,我就是、就是來拾荒的,不是什麼壞人啊!”
“拾荒的?”
老漢連連點頭
“是嘞,拾荒的。”
齊裕安麵無表情,說:
“不像。”
老漢立馬苦了臉,連忙解釋緣由。
這人原本住在這裏,可在半年前,有人來到這礦上,給錢把他給轟走了。
他就是貪財,回來看看,結果發現這屋子裏臭氣熏天,屍橫遍野。
“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在吃死人肉呢,滿屋子屍氣。”
“可不敢啊,這年代有麵窩窩,吃啥人肉啊!”
齊裕安一進到後院,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住。
果真如老漢所說,屍橫遍野,死相極慘。
他上次見到這種場景,還是在三年前的冬夜。
流民暴亂,有甚者已經神誌不清,開始撕咬懷中的幼嬰,啼哭聲混雜在哀嚎的人群中,顯的格外渺小。
他永遠也忘不掉。
他的新時代的見證者,沒有殺戮和血腥,更沒有那麼多無能為力。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不再去看。
可眼睛不看,耳朵總是要聽的。
每天都有人在他身旁倒下,吟唱生前最後的哀樂。
這樣的噩夢,困擾他很久。
“八爺、八爺?”
張日山晃了晃已經呆住的齊裕安,關切問
“被嚇住了?”
齊裕安連忙搖頭
“不、不是的,隻是有些久違.......再看到,難免會想起之前逃難的日子。”
“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
“那確實,佛爺在呢,到哪不安全。”
張日山一番真心碎了個徹底。
張日山不滿嘀咕
“又不是隻有佛爺,我算什麼........”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要是實在害怕,就去前院等著,我跟佛爺在後院檢查就好。”
“也好,你們注意些,別直接觸碰。”
“記住了。”
齊裕安回到了前院,那老漢早就被打發走了。
這是想到剛剛的場麵,恐怖的回憶在他的大腦中循環播放。
頭疼的緊。
齊裕安摘下眼鏡,才感覺沒那麼頭暈。
他並非近視,戴著,隻是為了貼合形象。
戴了像個書呆子,不戴,二月紅說過,他可以去他的戲班唱戲。
二月紅對人的皮相要求之高,一般人入不了眼,自己能有那麼高的評價,說明長的並不算差。
反正這荒郊野嶺的,出來裏頭那兩個熟的,還有屍體,應是不會再有外人。
自己這眼鏡,不戴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