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己小腹處的包紮就是最有力的發聲。
可是陳秋靈又感到十分愧疚,自己現在什麼也拿不出來……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地笑著:“娜塔莎醫生,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現在沒錢,等改天我去特納老板那裏買點貝洛伯格紅腸來給您。”
“先這樣,我先走了哈。”
說罷,陳秋靈便急忙穿上衣服離開了娜塔莎的診所。
娜塔莎看著陳秋靈離去的身影,也沒有說什麼勸止的話,她知道自己是勸不住的。
“這孩子……唉。”
……
……
磐岩鎮大街。
陳秋靈從診所出來,還覺得小腹處有些隱隱作痛。
不過這些都是家常便飯了,底城人必須適應痛苦。
少年陳秋靈微微捂著肚子,走在磐岩鎮的大街上。
不知從哪裏吹來的微風輕輕拂過,將他那破舊的衣衫吹起,在風中淩亂。
可是這並不能讓他顯露出窘態。
“還是先回家看看吧。”
陳秋靈的步伐因為傷勢有些不協調,旁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他的問題。
不過也沒有誰上來噓寒問暖,無論是路旁嬉鬧的孩子,還是蹲在某個角落裏獨自呢喃的人,他們都對自己的情況視而不見。
不過這也隻是底城最基本的生存法則而已,沒有誰會樂意為別人的傷痛買單。
這種時候,陳秋靈隻希望別人不要落井下石再來整自己就好,不指望會有誰來關心自己的安危。
其實,有娜塔莎醫生的關懷就已經足夠了。
陳秋靈就用這樣踉蹌的腳步,慢慢地向鉚釘鎮走去。
道路旁不時出現的廢棄礦車和淡黃色廢渣,總是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地髓的味道,是每一個底城人生來就要習以為常的。
隻不過現在的陳秋靈身體有些不適,對於這種刺鼻難聞的氣味有些敏感。
不止如此,底城的空氣中,還充斥著揮之不去的鐵鏽氣息,更是讓陳秋靈有些難以忍受。
不過這些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作為一個自小在底城長大的人,陳秋靈已經不得不習慣了這種境遇。
一路上,有人對自己冷嘲熱諷,有人看自己的笑話,也有人漠不關心。
唯獨沒有人上來慰問。
這就是底城,這就是貝洛伯格的底城。
至於上城……那些都太遙遠了。
無意久留,下城區本就破敗的場景讓陳秋靈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即便有燈光都盡顯沉昏的大街,冰冷的鐵柵欄,陰暗的角落……
陳秋靈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真的有些壓抑了……
帶著沉重的身體,終於來到了鉚釘鎮。
這裏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平靜到甚至有些詭異。
空蕩蕩的大街在晦暗的燈光下更顯陰沉,讓此刻的氛圍更加凝重。
陳秋靈沒有猶豫,現在周圍的一切都不能擾亂他的視聽。
他徑直向高處走去,沒有人再比他更加熟悉鉚釘鎮的一切了。
陳秋靈在這裏生活了十七年,他知道如何繞過那些被裂界侵蝕力量創造出來的怪物,他也清楚如何快速地回到鉚釘鎮最高處的孤兒院。
不,那裏不是冰冷的孤兒院。
那裏是陳秋靈最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