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這本書嗎？”
秦疏言倚牆坐在刻有名字的書架旁，抽出一本書，遞向她。
陸悠悠靠牆站在他一米開外的地方，聞言皺了皺眉:“我帶你來這裏，不是為了讓你回憶童年的。”
“哦？你不想跟我做‘好朋友’了？”秦疏言薄唇微微勾起，漆黑的眼睛看向她。
她頓了頓:“……你少威脅我。”
對方笑著伸手，拍了拍右側的地麵:“過來坐。”
陸悠悠斜睨了他幾秒，在腦中判斷著坐在地上的行為有沒有威脅。
半晌，她撩起外套衣角，在對方身旁坐下。
就著秦疏言的手，她看向翻開的書籍。
下一秒，陸悠悠隻覺自己頭皮發麻。
誰能告訴她，初一的她為什麼要在教科書上亂寫亂畫，內容竟然還是“陸悠悠秦疏言”？！
更可怕的是，另一個主人公早就知道這件事，時隔多年又翻出來，看著她出糗！
“……”陸悠悠咽了口口水，努力組織著語言:“哈哈，看來初一的我還是堅定地想要你做我的好朋友的。”
“悠悠，”秦疏言雙手貼近合上課本，他看著她，神情專注:“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說我道德敗壞、渣男？”
陸悠悠嘴角快速垂下:“你做過什麼心裏沒點數嗎？”
“既然今天在這裏了，我就索性說明白:我不可能吃回頭草，也不接受被吃回頭草，你能不能停止那些奇奇怪怪的操作？”
“可是，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秦疏言嗓音低沉，燈光下的眼睛裏閃爍著光亮:“我很後悔……”
他卸下了平時冷硬的模樣，卻更貼近了陸悠悠記憶中他的形象。
陸悠悠鼻頭一哽，歪頭看向另一側。
此時她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又一句也說不出口。
為什麼從小到大的情分，你會轉頭喜歡他人？
為什麼她離開後，你不拒絕我的靠近？
為什麼她回來後，你又回過頭來找我？
她竟不知怎麼問出口，也不知他會怎麼回答。
還是算了吧，她想。反複去確認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得多無聊。
“七點半了，奶奶看完新聞聯播要去休息了，我也準備休息了，你請回吧。”陸悠悠努力平複著嗓音，讓聲音聽起來如平常時無波動。
說話間，她側頭看向身旁。
秦疏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背過身，看不清楚表情，他手放在太陽穴的高度摩挲著:
“我還會再來的。”他回過頭，額前劉海潮濕淩亂，鼻梁上又架上了那副金絲眼鏡。
陸悠悠靜靜坐在地上，抬頭看著他整理衣服，繼而走出圖書室門口。
緊捏在掌心的手機響起。
她將屏幕翻轉到正麵，看到了外公的來電。
輕輕咳了一聲，她嗓音較之剛才清亮了許多。
“喂，外公？”
“小悠悠，你聲音怎麼了？”外公洪亮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帶著疑惑與擔憂。
陸悠悠輕輕揉捏著喉嚨，輕聲詢問道:“沒事啊，您這個點一般不都睡覺了嗎？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