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少爺回來地早,便也不需要特別留門,但今日少爺是出去與好友聚會,於是守門的老張就多等了一會。
剛打了個瞌睡,便聽見一陣敲門聲,老張一個激靈,意識到可能少爺回來了。
隻見喻璟儒把顏子衿領到一個氣派的朱紅色大門前,顏子衿停了停,猶豫了片刻,隻見那門內傳來一位老頭的沙啞聲:“是少爺嗎?”
“張爺,是我,喻璟儒。”
“哎,少爺,我這就給你開門。”
大門緩緩打開,一位灰袍長衫,還戴著一副眼鏡的小老頭和藹地朝他們笑著。
“呦,少爺,今天是帶朋友了嗎?”
“是呢,張爺,這是我一位朋友,今日被無良房東趕出來的,今日在我院裏歇一晚。”
“哎,好,我這就叫雙兒把廂房收拾一下,有點小,客人別介意啊。”
顏子衿忙上前彎腰行禮:“晚輩怎敢嫌棄,今日若不是喻先生,我恐怕要流落街頭了。”
張爺爺眯著眼睛看著他,不禁感歎,這孩子長得可真標誌,哎,少爺在他身邊都要比下去一節了。
“少爺還是第一次帶新朋友回家,顏先生請自便,老張我找人去給你們拿點熱乎的”說完他便轉身去找人收拾去了。
喻璟儒領著他來到自己的院子,顏子衿發現這裏一點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大少爺的院子。簡單的一個圍牆圍起來的院子,夜裏黑,喻璟儒也看不清楚是什麼樣子。
裏麵有三間屋子,正前方一間,左右各一間,院裏有一個很大的樹,樹下放著個躺椅和一張小桌子,桌上還擺著茶壺和未喝完的半盞茶。
喻璟儒拿著他的行李帶他來到西邊的那間房子,推開雕著花紋的梨花木槅扇門。
雙兒點上了幾處燈,顏子衿才看清楚裏麵的樣子。清一色的玩器全無,雖說布置簡單,但不簡單的用料。
進門是一張四方的楠木八仙桌,兩邊擺了兩張楠木太師椅。進而往裏走,隻瞧見那案上隻有幾本書,並茶壺茶杯而已。
再往裏,繞過一扇屏風,便是青紗帳幔下樸素無華的厚衾褥,看樣子上次這個房子被使用還是冬天,旁邊還點著一盞掛燈。
側邊有一個梳妝台,很簡單樸素,看樣子這裏曾經的主人是位女子。
喻璟儒看裏麵如此簡陋,麵上也有些尷尬,將顏子衿的行李放下,請他去書房先坐一會兒,讓雙兒收拾好了再過來,顏子衿點了點頭。
東邊便是書房,是喻璟儒獨自一人的書房。小的時候甚是喜歡讀書,也喜歡淘書,買回來許多的孤本。他一進去便忍不住跑到自己的書架旁翻看起來。
顔子衿一進屋子,隻見一張梨木桌和一把椅子,椅子正背後是一幅畫。
顏子衿定了好一會兒,頓時眼眶微熱,繞過桌椅,離近了仔細一看,隻見這幅畫的右下角,印著一個印章,顏複垣作,果然是,果然是那張圖。
喻璟儒遲遲聽見沒有聲音,邊抬頭望這邊看了一眼。隻見顔子衿死死地盯著那幅畫,便很覺得奇怪。
“這幅畫先生是哪裏來的?”顔子衿顫著聲問。
喻璟儒想了想,記憶太久遠了,好像,好像是那年冬天時候的事。
那是個大雪紛飛的冬天,喻璟儒那會才十歲,正臨近過年,舅舅一家來這邊一起過年,於是表哥表姐便帶著他出去置辦年貨。
說是置辦年貨,但三個小孩能買什麼,無非就是一些吃的喝的玩的。他們買了好一些鞭炮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