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 塞外荒野。
? 夜深了。
? 遠處幾點星星燈火來自一個剛在此地紮營的軍營。夜晚偶爾樹葉落下的沙沙聲和營裏的嘈雜混為一體，似是打破了這份少有的寂靜。
? 營中有一約莫二三十歲的嫵媚女子正帶笑為每一位軍官倒酒，所有人的眼光無不在那女子呼之欲出的身材上，皆發出竊竊的奸笑。
? 其中一猥瑣軍官開口就是惡臭，口水四濺：＂哈哈，這支新來的軍妓倒是好看，今晚好好地服侍爺們！＂
? 那女子微微欠身，聲音帶著媚勁，道：＂那是自然，隻要各位爺給口飯吃，給點賞，自然是不肯怠慢的。＂
? 不久，帳內便傳來一片混沌之聲。
?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顫顫抖抖地端著一大壺酒往帳內走，剛一到門口，掀開簾子，她便僵在原地，大壺的好酒＂砰＂一聲全打碎在門口。她一眼眶的眼淚終究還是憋住了，沒有流下。此時帳內的那個少婦正在十幾個男人身下，當她看到女孩，一臉尷尬。
? 粗暴的軍官正在興頭上，突然被人打擾不說，好酒還被打碎，自然火冒三丈，紛紛大怒道：＂王八羔子，他媽敢打爺的酒？！不想活了！＂
? 隻見那女孩麵無表情，隻是一直狠狠地瞪著那個少婦。
? 女孩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拉住她輕聲道：＂宛舞，快走！＂說罷便笑著對帳內男女們說：＂各位爺，抱歉啊！她是這裏新來的大夫助手，還沒見過世麵，毛手毛腳的，本想給爺敬上一壺好藥酒，隻是不想??我們馬上準備新的來！＂
? 那個少婦也忙開口：＂各位爺！算啦，跟一個小蹄子計較什麼，咱們繼續盡興啊！你們還不快滾！＂
? 女孩終究是被姐姐拽走了。
? ＂她竟然如此放蕩下賤！＂那女孩出了門便恨恨地說了一句。
? ＂宛舞，娘也是為了我們有飯吃！＂
? ＂隻有幹這個才有飯吃麼！這樣賺來的錢她不覺得惡心麼？＂
? ＂唐宛舞！＂
? 唐宛舞盯了一眼姐姐唐宛歌，沒說話，低頭走路。
? 前麵是回到暫住帳篷中的偏僻小路。
? 沒走幾步出去，唐宛舞便發現腳下有人影。她站住了，再多走一步便會撞到對方身上。
? 她抬起眼，幾個醉氣熏天的大漢擋住了去路。
? ＂什麼事？＂唐宛舞道，一臉不屑。
? ＂還能什麼事，自然是陪爺玩咯！你媽被他們玩，我們就玩你們嘛！＂其中一個答道，伸手就要摸二人的臉。
? 唐宛歌＂啪＂一聲打回那雙手，道：＂不要臉！她是她我是我，我沒那麼賤！＂
? 對方不但臉不紅，反而變本加厲，道：＂**的女兒能不賤嗎？過來服侍爺，給你好的！再不成，跟了我算了，哈哈哈哈！＂
? 唐宛舞臉色鐵青，道：＂哼哼，好，滿足你們！放了我姐姐，我跟你們走！＂
? 唐宛歌分明看到她臉上的一絲殺氣。她走去擋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一切視線。唐宛舞的視線先是灰暗，接著是燦爛明亮??
??
「叁」
? 一個女子出現在唐宛舞的雙眼中，
? 她想往回跑，可是那個身影依舊揮之不去。
? 那個女子漸漸走近，道：＂你討厭我，甚至恨我。＂
? 唐宛舞沒說話。
? 那女子笑了：＂因為我是妓？＂
? 唐宛舞抬起眼看著那女子，眼神飄忽不定，半晌，她才道：＂是。＂
? 那女子沉默了，似乎等待著原因。
? 唐宛舞深吸一口氣，狠狠道：＂因為你，我像落街的老鼠，被所有人嫌棄；因為你，我得低著頭走路，因為害怕別人認出我是你的女兒然後把我和你相提並論；因為你，我和姐姐比乞丐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