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封的修煉已漸入佳境,正待一鼓作氣謀求更進一步的時候,耳中忽然隱約聽到遠處傳來了腳步之聲,而且那腳步漸走漸近。
要知道,陳子封雖然一心修煉,但此刻的他畢竟身處血魔幫腹地,隨時隨地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因此,他即便在陷入修煉之中,也會下意識的留意外界的動靜。
這不,眼下便有不知名的危險在靠近。
他不得不收功端坐,以靜待接下來的遭遇。
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道:“老弟,這三夜下來,我們已搜遍了方圓數裏的大山,你說的那夜香草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就聽另一個清朗的聲音哈哈笑道:“無邪兄弟,你也太過心急了些,咱們還是耐心找找吧。兄弟我今天便給你做個保證,免得你總是不放心。隻要能夠找到這味藥材,到時候我血刀準還你一個生龍活虎般的煙波劍客就是。”
陳子封一聽心中頓時大震,暗忖道:“那說話之人自稱血刀,難道是武林之中俠名遠揚的血刀前輩?他又提起煙波劍客,江湖傳言煙波劍客是爹爹的弟弟,那就是我的親叔叔呀!”
出來闖蕩的這些時日裏,陳子封已屢屢聽人說起怪俠就是煙波劍客的事。假如這些說法都是真的,那這血刀口中的煙波劍客豈不就是大叔麼?
陳子封心念一動,忙隱蔽起身子,早已全神貫注的注意著這兩人之間的談話。
隻聽那老者的口音突然發出一聲歎息道:“邱老弟,隻可惜昔年愚兄遭逢大變之後,心智全失,隻知記恨九宮老魔,其他的一概不顧。這才致使愚兄虧負了問老弟太多,我今生怎麼還有臉見他?如今他武功全失,一如廢人,怎麼不使我心急如焚?”
隻聽血刀安慰道:“無邪兄,過去了的事,就不必時時記掛在心上。當時任誰處在了你的境況之下,又有誰能容忍不找老魔報複呢?再說了,那時的你又並不知道問老弟與老魔之女瑩兒姑娘相戀的事,又何必引咎自責這麼深呢?”
隻聽那叫做無邪兄的老者一聲歎息,落寞的道:“邱老弟,我實話告訴你。當時我也有個耳聞的,隻是不曾深信罷了。”
一聽這話,那邱老弟不由一聲驚呼:“啊,無邪兄,那就是你的不該了。難怪問兄弟從此號稱怪俠,蒙麵不見天下人了。”
那被叫無邪兄的語聲更加低沉了:“所以,邱老弟!你想想看,愚兄為何不苦?”
陳子封聽到這裏,全身一震。他固然不知道他們所談的究竟是何事,但他們所談之人,卻個個和他有著切身的關係。
這時他才證實了自己的親叔叔煙波劍客莫問,真的就是白巾蒙麵的怪俠。
但是,血刀稱呼的無邪兄是誰呢?
無邪兄,無邪,無邪!那不是聖劍莫無邪麼,正是自己的爹爹啊!
陳子封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口腔之外,想不到竟會在此時此地碰見自己的爹爹。此刻的他太高興,也太辛酸,眼中不自覺的已噙滿了淚水。
那兩人越來越近了,他忍不住從大樹上望去。
一見之下,頓時一股無名怒火直往上升。來人哪裏是什麼聖劍和血刀,簡直是血魔幫的兩個老幫徒。
陳子封真想現身將他們兩人斃於掌下,但轉念一想,自己偽裝成血魔幫徒,為了自己的計劃與目的,還是不露形跡的好。於是,陳子封強行把一腔怒火硬生生忍住了。
就在這時,突見那血刀仰麵望了望天色,道:“無邪兄,再過片刻就是五更,天也快亮了,我們真的該回去了。”
那被叫做無邪兄的一聲歎息,道:“唉,邱老弟。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找到一株夜香草啊,哎,好吧,今夜又隻有空手回去了。”
說著兩人已經過了大樹,往斜刺裏一條羊腸山徑走去。
陳子封忖道:“有你兩個領路,我就不愁找不到魔窟所在了。”
待兩人走出十丈遠後,陳子封這才悄然縱下大樹來。他刻意隱著身形,遠遠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尾隨在兩人的身後在那山徑之上疾走了一陣,沿途繞轉了幾個彎,就見兩人突然走進了一處狹穀而去。
陳子封遠遠的就見那狹穀荒草及膝,果然好一個荒涼僻野的所在。而且,這個地方一看就知道是個死穀。
停下身來,陳子封不禁心中生疑,暗暗忖道:“魔窟會在這種地方麼?會不會是陷阱?可是,從始至終,自己似乎並沒有被對方發現蹤跡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