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接下來的幾天,我被沈月折磨的欲仙欲死。
她當真是信守承諾,一天玩我一回,回回新鮮,當當不同。
昨天那個瓜婆娘,叫一個陌生人打了外賣電話,送到一個烏漆嘛黑的居民樓裏。
老子一進樓道,一個模特假人從天而降,吊著脖子落在我眼前…
我尼瑪。
我幾乎已經搞不太清楚,山下的女人和鬼,到底是哪個更可怕了。
我向師叔哭訴,說師叔,老子這個外賣,是真他媽送不下去了,我快被沈月那個瓜婆娘玩死了…
師叔拿眼一瞟我,說你們這些瓜娃子耍朋友,花槍都要耍出火星子了,還給老子裝!
我欲哭無淚,對天賭咒發誓:“誰跟那個瓜婆娘耍朋友,誰他媽出門就遭狗咬!師叔你說,這個事,我報警行不行?”
師叔對著我白眼一翻,再不理我了。
我跟師叔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注意歡姐躲在櫃台邊,聽了個真切。
她後來抽了個空子,把我叫到一邊,一本正經的就開始審問我,說你跟我爸說的那個瓜婆娘,是哪個?
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說小朋友,不準說髒話!
歡姐很不服氣,雙手叉著腰義憤填膺:“你是我小弟,哪個瓜婆娘敢耍你,那就是在耍我...是哪個山頭的,誰給的勇氣,敢耍歡姐我?!”
我好氣又好笑,熬不過她的死纏爛打,隻能說是送外賣認識的一個姑娘,一天到晚閑著無聊,老是捉弄我...
小姑娘眼珠子一轉,說你把她約到店裏來,歡姐我親自跟她擺一場龍門陣,包她以後再也不纏著你!
我原本是不願意,但歡姐折磨起人來,比之沈月絲毫不差,我不答應,她就撅著個嘴,委屈吧啦的牽著我的衣角,我走到哪,她跟到哪,一副淒楚可憐的樣子。
師叔看我的眼神都快冒火星子了。
我實在沒辦法,隻能給沈月發了個微信,約她來店裏一趟。
沒多久,這瓜婆娘果然如約而至,一條短短的熱褲,一件吊帶背心,腰間蝴蝶若隱若現,別提多紮眼了。
她一到店門前,就被歡姐張開雙手,直接攔住。
沈月有些吃驚,不知道這小姑娘想幹嘛,歡姐不知道跟她嘟囔了幾句什麼,這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就那麼蹲到了路邊,竊竊私語起來。
倆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我,她們倆人臉上的神情,讓我身上一陣陣的發冷。
我特麼怎麼有種感覺,歡姐把我賣了?
倆人大概也就聊了一小會,居然牽著手走了,不多時,歡姐叼著個冰激淩,牛逼哄哄的對我一揮手:“她不會再嚇唬你了!”
我將信將疑:“你們都說什麼了?”
“我跟她說,你是跟我混的,讓她以後別找你麻煩了...”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木有然後啦...”,歡姐一副你問的問題好奇怪的樣子。
我服了。
接下來的幾日還當真是平靜如水,不見沈月,也不見鬼。
我他媽求神拜佛,好好保佑我歡姐,多罩著我一點。
店裏有時候進客,老顧客還好說,那些不熟悉的,看到我師叔一板一眼的趴在櫃台上寫著小學生的作業,就會打趣說老板,這個年紀了還練字,會不會遲了點?
師叔也不解釋,通常就是合上作業本,陪著笑臉招呼客人,上灶烤串。
我覺得他們問的挺奇怪,當爸爸的,幫著女兒對付老師,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尤其還是我歡姐這樣,又可愛,又有本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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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來風平浪靜,你別說,我還真會沒事就想起那個凶巴巴的沈月。
我反複想過初次遇見她的那一夜,現在確認她不是鬼了,鬼是那個我在她家鎖著門硬是待到天亮的小琪。
我事後回想起來,好像小琪也沒把我怎麼樣,難道真像是師父和師叔經常掛在嘴邊的,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還是說後麵兩天沈月又拉著我回到七單元六樓,對著空蕩蕩的十八號房間凶巴巴吼的那一嗓子,震懾了那個女鬼?
這他媽什麼情況,沈月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不怕鬼?
搞不好,鬼還怕她?
難道,這世間不止有我師父那樣的神棍,還當真有高人?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的時候,怪事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