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旅館。泠悄然在浴室鏡子前看著自己精致的臉,紅色的眼眸,他還沒有適應自己是個女孩。
鏡子在扭曲。泠悄然驚訝地看著鏡子,耳邊流淌著微不可聞的水流聲。
鏡子裏的少女的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穿著黑色法師袍的少年。泠悄然努力想要看清楚少年的臉,卻總覺得他的臉上有著一層水霧,讓人無法看清。
泠悄然隻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嘴唇,卻也不得不讚歎他那完美的下巴輪廓和唇線。
終於,鏡中的少年緩緩開口了:“小心……”“什麼?”泠悄然詫異地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人影。
“小心……你是玄羽帝國的工具,玄羽帝國的人會派人把你殺了以此和但庭國開戰!你要保護好自己。”
“我該怎麼做?”
鏡中的少年卻緩緩消失了。
泠悄然握緊了胸前的蝴蝶耳釘。這個東西雖然不是他的,卻總能給他安全感。
中年男人猛地敲門,泠悄然打開了門,不緊不慢地說:“什麼事?”
“有血族的人追殺我們!”中年男人神色嚴肅,“我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馬車在黃昏裏狂奔,劇烈的顛簸令所有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中年男人維持著良好的禮儀,挺直背脊端坐著。泠悄然卻發現他的額頭上有著細密的冷汗。
玄羽帝國的人真是狡猾!
泠悄然對玄羽帝國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他還記得那個追殺他的木河立羽。泠悄然摸著蝴蝶耳釘,必要的時候,這個耳釘能幫助他逃離這裏。
夕陽溫柔的光輝落在窗欞上,這原本美好溫柔的時光卻被一種無法名狀的寒意取代。
泠悄然坐在角落裏回憶著魔法書籍裏的條目。他不清楚危險的來源。血族?玄羽帝國和但庭國都是光明神族,卻讓血族插手這件事情。
陽光越來越暗淡,隻有樹梢的葉片還微微發亮,煙藍色的天空染著薄薄的一層色彩微妙的雲霞,宛如靈魂消逝前最後的光輝。泠悄然再度感覺到了那潮水般的湧動,傳遞著的寒意。它如同黑夜的前哨兵,在草叢的陰影裏疾行,貓一般的腳步帶著昨夜的露水。
泠悄然不再坐在窗口,坐在這個位置的人很容易被率先偷襲。他縮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看著神色嚴肅的中年男人變得越來越焦慮。
中年男人叮囑星希:“不管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回頭。當馬車停下的時候,你就跳下去往三鬆小鎮裏跑。”
泠悄然乖巧地點頭,睜著紅色眼瞳一言不發。他慶幸自己穿著的靴子是那雙最輕便舒適的平底靴。長裙的長度並不足以絆住他的腳跟。
小鎮的另一側,十二歲的西尼在月光下走著,他嘴裏叼著嚼起來甜絲絲的野茅根,手裏提著一隻肥大的灰兔。他在森林邊緣發現了一些紫紅色的野果,聞起來很香,卻沒想到那其實是醉人的酒果。
他醉倒在了森林裏,紅色眼眸幽幽地看著他,血族顯現出身影,一口咬下他的脖子。
煙霧裏的是變異血族,他們已經失去理智隻憑借本能行動。他們孜孜不倦地敲打著防禦,好像行屍走肉的僵屍。村裏的人驚恐地看著他們,防禦線即將被攻破,他們該怎麼辦?
夜色淒迷,夏蟬不知疲倦地歌唱著,夜丁香的氣息在草叢和樹木周圍盤旋,吸引著授粉的昆蟲。
當血族少年出現時,蟲鳴消失了,花香卻越發濃鬱。他穿著暗紅色的禮服,優雅迷人,魔性的美貌令人無法移開視線。月光下的他如同月神之子,神秘美麗,看似脆弱卻是黑夜裏的獵殺者。紅色眼眸下的痣妖異極了。
他打了一個響指,冷淡地說:“你們來幹什麼的?”
一個血族神色恍恍惚惚,回答道:“主人,我們是奉命來殺盈克斯小希。”
“為什麼殺她?”
“上位者說,她是玄羽帝國開戰但庭國的理由。”
“我知道了。你們離開吧。”
他們覺得可惜,他們一直是光明神族的敵人,甚至是奴隸,好不容易能吃上人類珍貴的血,結果血族少爺卻讓他們放棄。他們非常不甘心。
他們奉命殺了盈克斯小希,不完成任務隻能死,他們決定等少爺離開的時候,把盈克斯小希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