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聽話,仗打完了,請鬼王將反叛軍已經消失了的事情傳到百姓們耳中,但是卻沒能如願。”

“鬼王城派來的使者說,鬼王恩準他們回城了,隻是要將他們的子嗣留下來,接受培養和訓練,成為下一代的反叛軍。”

“不僅僅是骨肉分離,看著自己的孩子們要因為自己的身份,從一出生就要被打上反叛軍的標簽,成為注定不為鬼界所容之人,這種恩典,又何嚐不是一種誅心。”

“他們最終沒有一個選擇回鬼王城的,他們不想要離開那些年幼的孩子們,隻是這一次選擇留下來了,他們就永遠都失去回鬼王城的機會,要一生都頂著反叛軍的汙名來生活。”

“而在這些人當中,有一位父親,用自己攢了半輩子的財產,賄賂了那位使者,希望他能夠偷偷帶自己的兒子過關,讓他可以離開反叛軍們的盤踞地,去到一個普通的城池當中,成為一個普通的鬼界百姓。”

“那位使者答應下來了,但他將孩子帶進關後,就沒再管了,還搜刮了父親留給他生存下來的最後的錢財,然後揚長而去。”

“連一頓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可那孩子也沒有辦法啊,一連餓了許多天,好不容易找了份活做,以為自己往後就能穩定下來了,可在一次與店內的夥計們聚會之時,不願意吃他們遞上來的昏昏桃,就被排擠走了。”

“那昏昏桃在鬼界當中可是個好東西,但孩子在東南的時候,早就知道了這東西是不能吃的,因為這就是鬼王給百姓們下的毒。”

“他不僅會將毒下在昏昏桃中欺騙百姓,還會將其下在餐飯中,酒飲裏,來欺騙鬼王城中的權貴們。”

“而他在東南時的學習,自然也學會了怎樣分辨入口的事物中有沒有這種毒。”

“隻是沒有了工作,他便也沒了住的地方,未來的餐飯也沒了著落,不得已便住進了貧民區。”

“那地方也有很多小孩子,可不像普通人家教養的那般溫順。”

“從關外來的這個孩子,因為天生一頭赤發,在他們眼中是個怪人,便受盡了欺辱,好幾次被打得快要斷氣了,都因為自己在修行著,身體比普通孩子強悍些,而硬生生挺了過來。”

聽到那“天生一頭赤發”的時候,蘇止墨這才朝著赤發將軍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此刻看著那關外的方向,沒了從前的野心勃勃,反倒有一種遙望家鄉,思念親人般的情感。

“後來,後來啊……”

“邊關傳來捷報,說這一次鬼王陛下禦駕親征,剿滅反叛軍接近半數,慘死者的名姓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單子,那上麵的每一個名字,孩子都記得。”

“這個人曾經抱過自己,那個人曾教過自己禦鬼之術……他們都是最早從鬼王城遷出來到東南的那批人,也是鬼王下令讓他們回鬼王城,卻一個都沒有選擇回去的人。”

“這當中,也包括那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