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的吧？”
沈明心緩緩吞下，唇動了動，“沒問題的。”
四挽離去，步伐如風。
沈明心看著殿門被關上，無聲抬頭望著屋頂的雕刻。
連大陸的消息都不曾有，離得這麼遠……好難啊。
她眼睫慢慢扇動，片刻之後，漸漸睡去了。
臉頰靠著柔軟的千藥羽枕，微微下陷。
連同她本身，也墜入了夢境。
＊
霧蒙蒙。
沈明心已經不知道是做了第幾個這樣的夢。
從她夢見自己在山下被撿起開始，這些時日中，就常常重複。
重複。
霧好像散去了些許，但還是看不清。
沈明心全當自己在夢中再次睡覺了，反正她現在不過就是個石頭。
嗯？
視線好像變化擴大了一些。
她能看見自己附身的物體了。
她不是個石頭，是個木頭。
堅硬如石。
沈明心看了幾眼，就又閉上眼。
睡了。
……
等她醒來之時，見到身側不遠處靜靜待了一隻兔子。
紅紅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不過一瞬，又閉上了。
沈明心想翻個身，努力了半天，木頭絲毫不動。
好累。
她仰頭想要望天，但視線有點偏，一半是天，一半是山霧與兔子。
見到兔子睜開眼向她走來時，沈明心自在極了。
她隻是個木頭，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兔子的爪爪輕輕一推就將木頭翻動了。
力度把握極好，她的視線也極好。
沈明心不由開口，“謝謝。”
她的靈魂在說話，不知道兔子能不能聽見。
兔子閉上眼睛，沒有再看她。
很長一段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沈明心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本以為自己該回到那大殿中，卻還是在這山霧中。
等她徹底睡不著的一次，就盯著那隻小兔看。
軟綿綿，軟綿綿。
兔子忽而上前，蹭了蹭她。
沈明心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好怪，一隻兔子為什麼要和一塊木頭貼貼。
兔子的眼睛忽然變得漆黑，盯著她時，就像人類一樣。
“……”沈明心眼睫微動，突然想換個姿勢。
小兔爪爪又輕輕將她一推。
背對而去了。
沈明心背對著，也因為能看見的地方實在有限。
因此，也就沒看見。
那隻可愛的小兔，在離開霧後，身形緩緩變化。
成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