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畢，就好像再得了她的同意般，要帶她回到這籠中的另一座牢籠中。
千纏線蠢蠢欲動，若不是有裘行歌在，那隻是一條普通輕軟的被子。
沈明心看著便不喜歡，眼睫微動，在他要放下她之時，選擇推了他，讓自己站在了地上。
說是地麵，卻也不全是。
這一層一層鋪著的，可算是另一張柔軟的床。
她伸手撿起一層外衣，夏季天熱，衣裙也單薄了些。
所以總是隻被人扯了扯，不過多久就會被解開。
雪白的肌膚晃了人眼，裘行歌走上前擁抱住她。
“不穿這個，千纏結會快些。”
沈明心絲毫不理會他，隻在他又拉住她手時回眸看他。
“那你穿？”
裘行歌：“……”
他眸中笑意更盛，剛剛眉間的戾氣消散一空，隻剩下些許饜足，還有眼底更多的藏不住的欲望。
“你若是要求，我也可以不穿。”
“滾。”
沈明心罵他，沒有半分好臉色。
他悶笑一聲，再度用寬袍將她籠住，低聲哄著將她抱起。
“我是真舍不得，所以不用擔心……”
他低低訴說著：“你還會是你的。”
莫名奇妙的一句話，沈明心聽懂後隻再輕嘲一聲。
長發垂落，除最裏麵單薄的小衣外，再無可將她遮住的外物。
落在床間，裘行歌看著，卻還是覺得有些礙眼，但怕她再次生氣，隻得可惜的停了手。
“身體是舊疾？”
他雖是在問，卻也沒等待她的回答。
“會好的。”
每一個人都這麼說……而好了之後要做什麼？
沈明心抬眸看他，見他靠近，又是冷冷避開與他對視。
她現在已經說不出來丹藥沒帶是好是壞了，壞處顯然是身體又虛弱了下來。
而好處……
沈明心低眸看著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了。
所謂的克製，不過是有更深的渴望叫他暫時隱忍。
算什麼呢？
她感受著千纏線滲入體內，無力闔眸。
……
直到再次聽銀鈴搖響時，那線方才撤開。
沈明心終於聽見了一句問話。
“還討厭我嗎？”
好像已然為這一刻等了許久，為這個回答等了許久。
她聽見一聲輕笑。
她說：“喜歡。”
*
等到裘行歌離開之後，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沈明心睡醒後，垂目望著手上銀鈴，最終還是搖晃了一下。
裘行歌既不想讓她見到旁人，又想裝作大度給她一些空間。
既然如此，她應下就是。
沈明心等了片刻，這次來的果真不是裘行歌。
“諸若若？”
她見她泫然欲滴，本無心去問，卻還是不免蹙眉。
諸若若含著淚點點頭，眼神在她臉上停了一刻後，就飄忽著目光不敢再去看她。
“姐、姐姐。”
她又是當初那副委屈的表情，在聽見沈明心“嗯”了一聲後，就止不住嗚咽道：“都怪若若，姐姐。”
沈明心：“……”
話語在嘴邊繞了幾圈，她最終隻問：“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過來嗎？”
“讓姐姐開心。”
“那你瞧我開心嗎？”
諸若若四處飄的眼神終於一頓，再度看過去，心驚之時又是暗自譴責、哭得傷悲。
分明不是嬌弱之態，為何、為何她看她也總是……
諸若若想得深了，再聽一聲叫喊才回過神。
沈明心驟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你在想什麼？”
銀鈴之下，她之想法所不能隱蔽。
諸若若道：“也想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