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音清醒後，才想到，也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親眼見到，都覺得沈明心已經死了。
怎麼水雲雪就固執的覺得沈明心還活著，前二十年隻在修真界找，不入靈界問魂。
直到她們向諸家複了仇，亦消減了世家的威風，她們的“女子天下第一”口號還沒徹底響徹流芳大陸，諸天音的名號也還沒和當時求真境域的少年天才沈蘊其名……
便被他找上了門。
“他做了什麼？”沈明心如此問。
“取了照魂鈴，又還給我了。”諸天音低低答複。
“就這麼簡單。”
諸天音神色突然變得慎重，盯著沈明心再說一遍：“就是這麼簡單。”
“沈明心，你要小心。”
沈明心靜了一下，點了點頭。
她感覺後背有一處隱隱發燙……
不知何時留下在她身體的陣紋，幽與她說的。
怎麼抹去，她還沒想好。
諸天音又說起別的，說水雲雪找上門後，也沒殺了她就走了。
但她不甘心，自從向世家報了仇，就隻有一個執念。
“對了……”諸天音突然點點沈明心的額頭。
“你之前不是問沈蘊嗎？有一件事也與她有關。”
“什麼？”沈明心問。
諸天音“嘿嘿”一笑，又恢複了那懶散勁，隻感受自身越加虛弱的魂魄，有些悲傷，語速還是加快了些。
“當年我的名號響了一陣，雖然是惡名，也沒掀起多大風浪、更沒能持續多久。”
“但當時，我就難免在意一點，感覺自己和那些天才沒差了，就多關注了些。”
“那沈蘊，當年十八歲。”
“她隻十八歲，修真界風評就好壞參半。”
“咳……雖然像我這種世人眼中的邪修不太在意這些身外之名，可是見一個正道弟子也被這般評價，且看她還是個女子，就有心和她接觸……”
“可是，當我最終能尋到她的蹤跡時，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
“她總是愛去什麼秘境，一年都見不到個人影……”
諸天音說到這嘖了嘖，“多好的苗子啊，有衝勁，要是來女子天下第一指定好。”
沈明心點頭：“指定好。”
諸天音見她應和了，又嘿嘿笑，才繼續說。
“那年她十九歲，快二十了吧……聽她出了秘境，我就憋不住好奇心啊，我本來就沒什麼事可做了……”
“去找水雲雪平那之前還不知曉緣由的怨恨……還是打不過啊，當時就歇了一陣……”
“那一個月我好不容易打聽到她在哪裏，千裏迢迢就趕過去，一路上聽了許多人說她不知天高地厚，年少輕狂……”
諸天音琢磨了一下，不再管這個。
隻說：“我當時沒能見到她，但是——”
她的聲音忽停，看著沈明心，像猶豫該不該說，卻想起她總在問沈蘊，如此在意，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我見到了水雲雪。”
沈明心驟然神色一凜看她。
諸天音道：“沈蘊擅自打開兩界通道，從修真界去往凡塵界你知道嗎？”
沈明心點頭。
諸天音又道：“流芳大陸雖然連接了靈界，卻是萬萬不與凡塵界相通的，從前從沒有人這般做過。”
“可是她……”沈明心聽到此處，聲音像有些艱難般，緩緩接了後麵的話。
“卻是直接從流芳大陸去往了凡塵界。”
諸天音點點頭。
她雙眸盯著沈明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還要鄭重道：“沈明心，無論你與沈蘊是什麼關係，都最好不要靠近了。”
“你以為就算沈蘊再如何天才，又怎麼可能以一己之力打開兩界通道。”
“我那時看得清清楚楚，幫助她開啟通道的……”
“是水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