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天路守門人(1 / 3)

天門山,中域一座奇險之山,傳說通往天國的地方。

站在天門山腳下,麵對這一座高5000米的大山,你會覺得自己十分渺小,渺小得如同一粒沙。

此山拔地而起,山壁陡峭,幾近垂直而上,鬼斧神工,猶如登天之梯。半山之上,常年雲霧環繞,整山望去,莊嚴肅穆,不可侵犯。

望著它,人們能做的,通常隻是高山仰止,心向往之。幻想住在上麵的神仙,能夠看一眼自己,揮一揮衣袖,寬恕自己所犯下的錯,為自己的人生指引明路。

這座高山,對任何人來說,爬上去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咚——”

“咚——”

……

每天日出日落之際,山上都會準時敲響晨鍾暮鼓的聲音,鍾聲清脆悅耳,悠遠綿長。

現在是日落時分,太陽正褪去它的最後一縷餘暉。

“咚——咚——”

天門山腳下,天邊城外,往來種作的人、天邊城內,行走置辦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在原地驀地站住,仰頭望向天門山頂峰方向,雙手合十,兩膝跪地,三拜九叩,虔誠禮佛。

人群中唯有一個小男孩,在韻味深長的鍾聲中,心靈為之一顫後,回過神來,望向滿街誠心參拜的人們,撲哧一笑,彎下身來,瞅瞅這個,瞧瞧那個,臉故意湊得近近的,很是調皮搗蛋,卻沒有人理他。

甚至還有人為他請罪:“小孩子不懂事,請仙人寬恕。”

小男孩把臉挪開,站起身,哈哈笑道:“在說我嗎?我才是仙人好不好,來拜我,拜我。”

小男孩插著腰,非常神氣地站到那人前麵,那人未理他,雙手翻掌,結趺作禮,久久未抬起頭,小孩覺得不好玩,蹦躂蹦躂地走了,待最後一聲鍾聲緩緩退去,他已經走出了這座小城老遠,朝著天門山上行去。

……

午夜,天空明朗,月光白亮,但照不進天門山腳下濃密的森林。傍晚在天邊城內“不敬”的小男孩,摸黑在這片森林中走著,吃力地往上爬著,累得氣喘籲籲,卻不知道停下來休息,又一個時辰過去,他終於走到了底——但不是頂,他摸著突然險峭的山壁,仰頭向上望去,山壁直入雲霄,宛若與天相接。

“今天就到這裏,明天再繼續。”

小男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隨意找個還算舒服的地方睡下。

說來也奇怪,這一路上竟沒有遇到什麼野獸,難道是受天門山普善之光的教化,野獸也變得溫順,口味清淡,都吃起了素?

小男孩名叫吳修,年僅6歲,他來這裏,是因為他爸爸告訴他,他來自神域,他母親在神域。而有鄉親告訴他,這兒是通往神境的地方,上麵還住著神仙……

“咚——咚——”

山頂傳來的晨鍾敲醒了還在酣睡的吳修。

山林仍舊昏昏暗暗的,吳修站起身,摸摸餓扁的肚子,在周圍轉悠起來,上樹的身手還挺利索,不一會摘了好些果子,也不管有毒沒毒,拿衣服擦擦,放到嘴裏開吃,不好吃的就吐掉,又挑了兩個揣身上,回到了山壁,活動一下筋骨,往上攀去。

天門山或可分三段,一段平緩,一段斜陡,一段則是垂直而上的峭壁。此處的山體,斜斜欲倒,不能直立行走,隻能攀爬,山路崎嶇,吳修尋著“路”,一步步地往上爬去。

日近晌午,他趴在一塊嵌入山體的大石塊上休息,盡情地喘著粗氣,身上已經完全汗濕。他拿出一個果子開吃,吃完不盡興,坐了起來,又把另一個果子拿了吃,居高臨下,極目遠眺,視野無限開闊。

吳修又探頭向下望,仿佛有一股吸力要將他拉下去,他卻絲毫不感到恐懼,反而與這股感官上的吸力饒有興致地對抗著。

待呼吸平緩,吳修繼續往上攀去,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漸漸顯出疲憊,頻繁停下來休憩,山壁上生長的一些樹木,也能供他抱著稍作停頓,有時實在累得不行了,就扒在山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