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修行走在中原的土地上,天下之大,一時無處可去。
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忽然感到自己於天地間的渺小,那種想要,卻得不到,得到,卻被搶走的感覺,死死地扼住他。
第二天經過岩地,一個熾熱灼燒的地方。
那地越走越熱,仿佛放在岩漿上烘烤,吳修胸中燒得難受,不由得繞了遠道。
他暫時不知道該去何處,從小到大,從未這樣過,牽掛,牽掛一個人,方芸苒留給他的那一綹頭發,他給縫進了一個香囊裏,隨身攜帶,憂思難斷。
方也廣明裏答應苒苒放了吳修,暗裏卻派出韓禦、韓綬二人,追殺吳修,欲斬草除根。
韓禦、韓綬二人,本是岩地火炎穀出身,一路追蹤到岩地,從同門口中,得到吳修消息,立刻追了過去。
追至深夜,如不散的冤魂般,二人可算找到吳修,擋在他麵前。
三人荒郊野外對峙,這片土地由於氣溫過高,地麵空空蕩蕩,長不起什麼植物。
吳修麵色冷峻,緊握拳頭。
韓禦、韓綬二人,看著吳修。
韓禦戲謔地說道:“小子,可算找到你了,上次還沒抽爽呢。”
韓綬訕笑著說:“見過皮厚的,沒見過你這麼厚的。”
吳修冷冷地看向兩人。
韓禦揮一揮劍,指著他,說:“怎麼,生氣了?”
韓綬道:“他就是皮厚,臉皮也厚的很,不然一個無功無名的臭小子,哪來的勇氣追堂堂方大將軍家的閨女,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我呸!”
十足侮辱,十足挑釁。
吳修麵色冰冷,目光凶狠,死死地盯著兩人。
一絲輕微的熱風吹過。
吳修那顆受傷的心,如火般在燃燒。
韓禦、韓綬二人被吳修看得很不爽。
韓禦喝道:“你這什麼眼神?!”
韓綬挑釁:“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二人劍指吳修雙眼,劍身已經在泛光,散發出炎炎熱氣。
兩把劍同時向吳修刺來,吳修直麵應戰,豎起一道氣盾,稍微阻擋這劍的刺入速度,人則向後退了幾步,站得穩當,急退之後,便是猛進,氣指劍開路,趁兩把劍到了強弩之末、略顯疲力之時,恰好衝到近身。
兩人方躲過氣指劍,見吳修欲反擊,哪裏那麼容易中招,兩劍交叉在一起,十分默契,一道十字劍氣從兩劍劍身發出,泛著越發濃鬱的金赤色火光,眼見時即已成型,離開了劍身。
吳修竟無一絲猶豫,全身肌肉繃緊,皮膚化為光亮的金屬色,直直穿過這層劍氣,劍氣燒在身上“茲茲”作響,一種強烈的灼燒感,在吳修身上十字劃過,吳修麵上卻無痛苦,反而更為凶悍猙獰,遇雙劍而不退卻,繼續向前,身上又是“茲茲”作響,吳修虎拳爆嘯,重重打在一人臉上。另一人忙一式“火龍腿”踢出,踢飛吳修數米。
韓綬遭了吳修大力一拳,空中連轉了幾個圈,摔倒地上,韓禦過去扶他。韓綬吐出一口鮮血,一顆牙也跟著吐了出來,嘴裏便是罵咧咧地說著“臭小子,不要命了!”
再看吳修,此時已經重新站了起來,皮膚依舊是清一色的金屬光澤,隻是上麵被刻上了十字交叉的兩道痕,還有一塊燒溶燒化的鐵水爛肉。
吳修不等韓綬起來,又是一道氣指劍逼向韓綬,人跟著衝了過去。
韓禦慌忙推開韓綬,韓綬一經定神,不敢再怠慢,立刻站了起來,吳修站於兩人之間,於咫尺之距離,向兩人射出氣指劍,兩人也是同時向吳修射出“火龍劍氣”。
“轟轟隆隆”幾聲。
韓禦、韓綬二人倒地,而吳修雖仍站立,卻終克製不住,張大嘴巴喘息,瞳孔怒睜,以憤怒來抵擋穿心刺骨般的疼痛,那兩射劍氣擊中處,金屬皮膚被燙成金黃色,不斷發出“茲茲”灼入肉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