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鬼宗的習俗,吳修為鬼宗做出了巨大貢獻,他的屍體將被做成骷髏,以供後代膜拜。
笑風入了吳修房間,要把吳修帶去舊祠堂做“淨身”儀式,隻聽方芸苒大喊大叫,把他趕了出去。
裏麵方芸苒的聲音氣呼呼地喊著:“不許你們傷害他。”
青顏走了出來,對笑風,對應子豪道:“這儀式苒苒恐怕難以接受,我看還是入葬吧……”
應子豪看看右護法,右護法默不作聲,並不反對。
應子豪點頭道:“好吧,那就入葬吧。”
青顏好容易才說服了方芸苒,說吳修已經死了,確實已經死了,讓他入土為安,自去投胎。
縱有千般不舍,依舊話別離。
待吳修屍體梳洗完畢,第二天就會下葬。
鬼宗沒有什麼入葬的儀式,便一切從簡了。
夜深,方芸苒沒有去睡,守在吳修旁邊,與他做最後的陪伴。
她趴在床邊,與吳修說了很多話。
但吳修那手冰涼,已失去所有的溫度。
這一刻,她很想勇敢,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
方芸苒慢慢睡去,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從中野國獄中的那一次相遇開始,從那個嘻嘻哈哈調皮搗蛋的他開始,多討人煩,可是又是那麼招人喜歡,多輕挑,可是又那麼值得信任,那時的吳修修為不高,卻能如戰神一般英勇無畏、樂觀麵對,帶著她,保護著她……帶她回中原,救她出王地,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那麼強大……直到有一天,他們會實現一起許下的心願,去到神域……故事的開始很美好,隻是她見不到故事的結局,故事已隨著吳修的死戛然而止。
睜開眼睛,握著的手,依然是冰冷的手。
天已經蒙蒙亮了,馬上也該向吳修做最後的道別了。
鬼宗堡後方,林中,坡上。
笑風、應子豪與左城,掘好了一個坑,擔著吳修,輕輕的放進坑內,棺材是臨時準備的,若幹塊木板釘成,木板之間露一些細縫。
大家麵色凝重地看那棺木擺好。
笑風看看方芸苒,方芸苒一張黯然銷魂的臉,並未有什麼情緒波動,未見眼淚,但已足夠叫人憐憫。
笑風道:“填土吧。”
與應子豪一起,一人拿一把鏟子,一鏟一鏟地填上土,那土埋在了方芸苒的心裏,埋得越來越深,透不過氣,她突然哭了,嚇得眾人一時停手,不敢有動作。
笑風向方芸苒看去,方芸苒捂著嘴,忍著。
青顏抱住方芸苒的肩,給她一點溫暖和安慰。
笑風小聲對應子豪說道:“繼續吧。”
兩人一鏟子一鏟子繼續填土。
沒有轉機,那土填滿了,又掘了旁邊的土,把墳填高,最後立上一塊碑。
碑上刻字曰:天行曆一十一年,夫君吳修之墓;舍生取義,流芳百世;妻?方芸苒、鬼宗兄弟,立。
方芸苒將碑立好,不再遮掩,放聲哭哭啼啼,抽泣地說著“我還沒有放棄,你為什麼要放棄”、“吳修,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啊,你怎麼可以先離開”、“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嗎”雲雲。
眾人跪在旁邊,有哭泣,有落淚,有無聲的哀歎。
方芸苒雙膝跪地,一點一點挪到了墳邊,先是扒著墳頭,後來開始扒上麵的土,激動地說著:“吳修你不能死,沒有你,我一個人真的,做不到那麼大的理想,你快回來,我需要你!”
笑風見方芸苒失控,趕緊過去拉她。
方芸苒掙開笑風嚴厲地說道:“他沒死,他不會死的,把他挖出來,快點把土挖開,他在裏麵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