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周過去。
方芸苒畢竟吸收了吳修的精華,竟然偶爾能夠完成一次煉氣了,頗為自豪。
另一邊,左城與老虎苦戰數日,多次虎爪下逃生,終於成功地馴服了一隻,騎著那老虎,威風凜凜地在森林中跑了一圈兒,至於沒有被別的凶獸盯上,隻能說他運氣好兒,否則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再說應子豪,照著吳修的法子呆坐了幾天,一無斬獲,心情很是煩躁,找了吳修,道這道那,吳修也不與他多爭辯,隻叫他耐心,心中又有計劃。
一日,吳修向笑風與應子豪辭行,目標地點:天門山。
左城見他又要出去,不給他好臉,罵道:“你又要出去麼,不會又去惹事吧?”
笑風、應子豪臉上也不無擔心。
吳修道:“不會。”
又與幾人說了天門山一事,此去隻是去查探天門山的虛實,不日便會。
左城聽了,也想跟著去。
吳修嫌他麻煩,隻道:“你別去了,還是我單獨去好些,看他還認不認我。”
吳修既出發,直往天門山而去,一路疾行,三日便到,於半空聽見暮鍾響起,他卻不直直飛上山頂,而是落到那天邊城內,與眾素民一同頂禮膜拜,待鍾聲退去,這才往山上走去。
沿天門山險峭的山路攀爬,修煉小成之後,攀爬速度已非昔日可比,不多時便到了第三段山路,此段山路懸直而上,他隻抓著那山壁上凹凸不平的小塊,便往上爬去,掌中如有壁虎之爪力,一路穩當而迅疾,不一刻,便到了山頂。
他往懸壁上一坐,拍拍手上的灰,一覽周圍景物,眼中所見,無微房、無小亭、無掛鍾,石壁密不透風,更無什麼“驅魔洞”。
見此種種原本有的,卻沒有了,吳修大感詫異,走入平台子側邊,原本小亭吊鍾懸掛處。雖然來時年幼,去時年也幼,久不歸來,仍對山上往昔的種種,記憶猶新,伸出手去摸一摸那敲鍾的長木所在,與原本所在位置無二,不差毫厘,但並未摸著什麼長木。
吳修思慮良久,大聲喊道:“師父,我回來看你了!”
山中無山可比此峰,亦沒有回音傳回。
吳修又道:“師父,你不認得徒兒了麼?不出來見見徒兒麼?”
仍是無人答他,仿佛如這幾年外界聽聞一般,天門山並無什麼神仙。
吳修偏就不信了,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此舉本是無意,卻偏就跪在了當日他拜師的地方,也算是有機緣,不可道破。
待他磕過三個響頭,說道:“師父在上,徒弟昔日出山,世間闖蕩,並未丟師父的臉,已習得一身真本事,方知師父所傳,盡是真諦!那日離山囑托,也並未忘,在山下遊曆期間,並沒有濫殺什麼人,殺的都是些當殺之人,還望師父明察,念昔日師徒情義,現身與徒弟一見,徒弟好當著麵兒致謝!”
他說完話,山上又靜得離奇,半仙人仍不肯出來見他。
他安靜跪了半個鍾,站了起來,走到崖邊懸腿坐下,此處是他最喜坐的地方,下看萬物,盡收眼裏。
難道是我魔性除淨,師父得道飛升去了麼?
吳修暗自好笑,自己怎麼也信起了心魔一事?
到那月彎兒高掛,吳修就崖邊盤腿而坐,結了禪定印,靜心坐起禪來。
隻是此番禪中所見,與昔日又有不同,天地萬物,不是往日的鬱鬱蔥蔥,生龍活虎,也無生命挺拔、靈力蔚然之象,而竟成了一片荒蕪,其中又有廝殺慘像,不逐一道。
他不信,不斷去看、去看、去看,去聽、去聽、去聽,去感受、感受,世間仍是一片荒涼無他。
晃眼過去數個時辰,吳修額上已冒出汗,峰頂率先搶了晨起的一抹陽光,那山林中,又開始回蕩著撞鍾的聲音,如往常一般。
吳修漸漸驚覺,以為半仙人現身,出了禪,定睛一看,去又無人,隻鍾聲仍舊聲聲響著。
他高呼道:“師父,是你嗎?弟子並未做錯什麼,今日來此,想念師父,又有事想求師父,請師父現身一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