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齊一揮袖子,威嚴道:“還不扶著兩位主子換衣,都杵在這裏做什麼!”接著大步邁向最近的芷蘭殿,這是如歌的宮殿,其他人連忙跟著司齊身後。

待兩位妃子換好衣衫,沉默許久的大殿終於不再壓抑,司齊吹著沉浮的茶葉道:“齊緣,你說是怎麼回事?”齊緣正是齊妃的名字,是女帝十歲就跟著女帝身邊的老人。

“臣妾也看的不真切,隻是見著如妃和何美人站在橋上說話,如妃突然跌入水中,臣妾便衝過救了如妃。”齊緣垂著頭,恭敬道。

“嗯,”司齊眼光一掃,問道:“那何美人,你說人是你推的嗎?”

這個問題拋出時,大殿又有一瞬間的沉默,鄧美人死死的瞪著何美人,而如妃神色淒苦,齊妃一副果然如此的落寂樣。

何美人終於抬起頭,臉上都是驕傲:“我說是或不是有何重要,倘若陛下相信我,就不會懷疑我,倘若陛下對我起疑,我說什麼都是徒勞。”

“那連美人,你是如何看的?”

一邊悄悄看好戲的連壁容突然被點到名,摸著鼻尖道:“臣妾隔得遠,看不清,看不清,嘿嘿。”

還是如歌跪下,咬唇垂頭道:“不關何美人的事,是臣妾沒站穩,不慎跌落。”

鄧美人驚異睜大眼睛,急急道:“明明不是這樣,陛下,你聽我說……”

“夠了,你不要再說。”如歌對鄧美人看了一眼,製止他出聲,又道:“鄧奇兒是出於對臣妾的關心,期望陛下不要怪罪。”

“原來這次是鬧了個烏龍,”司齊抿下一口茶水道:“下次沒有弄清事實前,可別再鬧起來,畢竟朕不喜歡過於鬧騰的後宮。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朕不希望聽見還有後續的發展。”

眾人跪伏稱是。

司齊又道:“如妃你該管管鄧美人的性子,何美人今日受了委屈,賜新上供的荔枝一筐,齊妃救人有功,賜蠶絲錦緞一匹。”

何美人瞬間趾高氣揚,喜氣洋洋的看了鄧美人一眼,道:“臣妾謝陛下英明決斷。”然後又低頭羞澀道:“陛下好久未去臣妾宮裏,比起禦果,臣妾更期盼多見陛下。”

鄧奇兒一口銀牙欲咬碎,若不是陛下在,他定要唾這小賤蹄子一口。

“朕事務繁忙,怠慢愛妃,過幾日再去看你。”司齊慢悠悠道:“今日如歌受了驚,朕今夜要陪陪他。”

如妃一雙美眸瞬間煥發神采,裏麵是無法言明的狂喜,他福了福身子,聲音中都是激動的顫抖:“臣妾這就去準備。”

何美人的笑容瞬間僵硬,幹幹道:“是嗎,陛下還真是體貼。”

司齊接著道:“天色不早,各位都回去吧。”實在是女帝平日甚少踏足後宮,除了大婚,留宿在哪個宮裏幾乎是沒有的事,再多也隻是白日陪著哪個妃子用膳聽曲。對於看男人們爭風吃醋,白樂瑤更寧願在自己殿裏看眾位宮女侍女,或是看一天奏折。

夜黑的濃稠,天上幾個星子更顯明亮,一尾兒彎月被烏雲遮住,欲說還休的躲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