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攻下兗州後,太平軍的大營也調到臨近的山嶺中。
兗州城畢竟容不下那麼多人,耿京安排幾位將領帶著兩萬人守城,便回了山嶺中大營。
那位王刺史也被俘虜回大營,本來幾人是準備殺了這些狗官,不過辛棄疾說有用,便留了他一命,派人看住了。
如今的掌書記在營中話語權絲毫不弱於耿京幾人,畢竟能如此輕鬆攻下兗州,星溪和辛棄疾功不可沒。
兗州城不算繁華,但酒樓卻是不少。
星溪尋了處二樓窗戶邊,要了兩壺酒,便有些焦急的等著。
她該是有好幾日沒沾酒了,說到這裏,她看著桌子對麵的白衣少年,心中多有怨氣。
辛棄疾注意到鬥笠中師父的目光,拱手謝道:“這幾日多謝師父幫忙處理文書了,不然僅憑棄疾一人,怕是要花費半月有餘才能批完。”
星溪冷哼一聲,扭頭看著拿酒過來的小二,接過其手中的酒後,便喝了起來。
那蠢小子幾乎將文書全丟給她了,她都不知這掌書記是誰在任職。
直到一壺酒喝完,她瞥見辛棄疾還保持拱手道謝的姿勢,語氣帶著微微怒意:“你以後準備天天這樣道謝嗎?”
辛棄疾尷尬收回手,說道:“我知道師父不喜歡這些俗套,但師父能來助棄疾,棄疾當真感激不盡,再讓師父辛勞,棄疾誠惶誠恐!”
“倒也無事,平時我也隻看看書,如今換成那些文書也是一樣。”
星溪拿起第二壺酒繼續喝著,隻是此話是真是假卻是不難聽出。
辛棄疾又向小二要了兩壺酒,倒在碗中對著星溪敬了一杯,便一飲而盡。
星溪無奈將目光挪向窗外,免得她見到這小子就來氣,敬酒倒不如全留給她喝。
“我勸你最好找一位善用兵的將才,也不必自己去處理這一大攤事情,年紀輕輕,要是積勞成疾,你那複國誌向也就不用再提了。”
“師父說得是,我正有打算,過幾日就準備動身。”
辛棄疾一副謹遵教誨的模樣。
這次他的確是要請一位故人入營,那人叫義端,是他的好友,而且他還和耿京說了。
耿京一聽很是興奮,因為辛棄疾身邊就沒幾個普通人。
幾句閑聊,幾壺小酒。
酒樓客人不多,二樓十分安靜,隻有街道上時而傳來的叫賣聲,一路遠去,氣氛倒很是舒坦。
星溪望著城中熙攘的人流,某一時刻,幾道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七尺寬的巷子中,三名男子正拉扯著一個袋子,還有一位女子抱著孩子靠在門邊痛聲哭泣,該是那男的妻子。
“軍爺,這是我們全家過冬的口糧啊!”
男子死死抓著袋子一端,哀求道:“給我們留些吧,之前金人才剛征過糧,再這樣我們就活不下去了。”
另外兩人卻是一副囂張跋扈的姿態,從男子的手中拽走那袋糧食。
“我們幫你們趕走金人,你們孝敬我們不是應該的?”
那男子還想爭奪,但畢竟隻有一人,而且體質不如這些訓練的士兵,被踹了一腳,便弓著身子痛苦地伏在地上,許久都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