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梔被帶到研究院,一群花白頭發的專家圍著沈稚梔費盡心力緩解她的痛苦。而沈稚梔一直處於昏迷之中,身上冷汗頻發,而且似乎處在巨大的痛苦,即使在昏迷之中,也有眼淚流出來。樓白神色凝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還沒醒嗎?”樓白搖搖頭,有些遲疑,“老師,吱吱不會想起來吧?”
老人沉默了一會,哀歎道:“都是造化,是我這個老骨頭沒照顧好她。你師姐也,唉!”老人渾濁的眼裏帶著淚花,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都是命啊!”“老師,師姐從未怪過你。”“她哪是怪我,她是怪她自己。”
薑濼在門口站了好久,看見老人花白的頭發,眼裏滿是複雜,她走到老人身邊,“吱吱怎麼樣了?”樓白震驚看著薑濼,“那麼遠,你咋趕回來的?”“包了一架私人飛機,我不放心吱吱。”“身體各項指標都已經恢複正常了,但對身體的傷害挺大,得好好養養了。現在就差吱吱醒來了。”薑濼點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沈稚梔滿是心疼。
“疼,我好疼,放過我。”沈稚梔在夢中疼得蜷縮在一起,在夢中有一群看不見臉的白大褂向她胳膊上注射藥劑,那些藥劑的顏色都很夢幻,但每一個都讓沈稚梔疼的生不如死。還有淒厲的貓叫縈繞在她耳邊,吵,很吵,就像那天午後,小小的沈稚梔睡著後,薑外公就去了實驗室想把報告補充完整,而沈稚梔突然被一陣貓叫給吵醒,淒厲的貓叫讓沈稚梔於心不忍,她想起外公的囑托,不要一個人隨便出門,可是貓叫聲越來越淒厲,一會聲音減小,變成了虛弱的喵嗚,沈稚梔終於忍不住了,她順著聲音走出了家門,走進一個小胡同,然後失去了意識。
“你去看看吱吱吧。”老人背過手走出觀察室,樓白看了一眼師姐,然後去追老人了,“老師,你不和師姐多說兩句嗎?師姐好久沒回來了。”老人挺直的背有些佝僂,“不嘍,把時間留給她們母女,吱吱需要她。”樓白沒有說話,一直看著老人的背影,看周圍的人給老人打招呼,尊敬的稱呼為薑院長,而他知道薑院長的人生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是薑院長,他可以是一名醫生,一名大學教授,唯獨不會是研究院的院長。
薑濼坐到病床上,心疼著看著沈稚梔蒼白的小臉。沈稚梔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薑濼有點慌,在她耳邊輕聲喊道:“吱吱,醒醒,我是媽媽,我在呢,寶貝快醒醒吧,媽媽一直都在。”
宴淮安從醫院離開就一言不發,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任憑宴靖和柳韻如何喊,也不開門,腦子裏都是沈稚梔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他想起來昨天他欺負沈稚梔的事,會不會因為他沈稚梔才會變成這樣。“你是個災星。”或許是吧,不然為什麼靠近他的人都會倒黴,沈稚梔也是如此,宴淮安自嘲的笑著,可眼淚又掉下來。
沈稚梔害怕,她看著向她走來的帶小醜麵具的男人不停的向後退,她感覺好像無路可退,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她感覺有一股微暖的力量傳遞給她,薑濼輕輕拍打著她,“寶貝不怕,媽媽在,媽媽陪著呢。”薑蔚山提著飯盒站在門口看著女兒哄著躺在病床上的外孫女,“老師。”樓白走過來,“噓,小聲點。”樓白看向病房,明白了,“吱吱現在還沒醒來,我有點擔心。”薑蔚山歎了一口氣,“沒事,身體各項指標都趨於正常,遲早會醒來,你把飯給你師姐送過去。”然後轉身顫顫巍巍走向樓道盡頭。
沈稚梔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睛,薑濼抓住沈稚梔的手,“寶貝,我是媽媽,你看看媽媽。”沈稚梔好像聽不見周圍的話語,眼神空洞得盯著天花板,薑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寶寶,你看看媽媽好不好?”樓白聽見薑濼的哭聲,推開門進來,把飯盒放到桌子上,然後看向沈稚梔,小心翼翼叫了一聲,“吱吱?”
“叮叮當當,”一陣鈴聲響起,薑濼擦幹眼淚,看向手機,是柳韻,接通電話,“吱吱好點了嗎?”薑濼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沒事,已經醒過來了,不用擔心。”柳韻看了一眼在旁邊站著的宴淮安,繼續說道:“對不起濼濼 ,沒照顧好吱吱。”薑濼搖搖頭,“不怪你們,是我沒有做好一個母親的責任。”宴淮安輕聲叫了一聲,“吱吱。”薑濼下意識看向沈稚梔,卻發現沈稚梔有了反應,沈稚梔把視線轉到薑濼的手機上,薑濼有些驚喜,把手機對向沈稚梔,“淮淮,你再說倆句話好不好,吱吱想聽你說話。”宴淮安拿過手機,看著病床上的沈稚梔,眼睛布滿紅血絲 ,他一聲一聲喊著吱吱,沈稚梔盯著他的臉,拚命在嗓子裏擠出一個字,“乖。”
宴淮安點頭,眼淚流出來,“好 ,我乖。”沈稚梔露出一個笑容,好像失去所有力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薑濼把手機拿回來,“謝謝淮淮,她有點累了,讓她休息一會。”“好。”宴淮安點頭應和。
薑濼看著再次昏睡的女兒,心裏有了一些平穩,她給沈稚梔整理了一下頭發。“師姐,你吃點東西吧。”薑濼點點頭,然後囑咐道,“別忘了給你老師說一句,吱吱醒來了。”樓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