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罵的實在難聽。
對方好歹也是神仙。
村中眾人聞言均不免倒吸一口涼氣,生怕那狐祖師為此惱羞成怒。
然而令眾人意外的是,那狐祖師聞言卻並未露出絲毫羞惱之意,反倒笑盈盈的看著那痛罵於他的周秀才,從容不迫的反問道:
“你說我的狐子狐孫來人間奸汙婦女,那我且問你,按照你們人間的刑罰,奸汙婦女之人應該如何判?”
那周秀才也是讀書人,如何能不明白典獄刑罰,聞言便如實答道:“打板子。”
狐祖師頓時哈哈大笑道:“那不就是了?”
接著方才冷臉對著那周秀才厲聲道:“便是在人間,奸汙婦女也不過就是打板子,我的子孫與人不是同一類,卻奸汙人間婦女,理應加倍懲罰;但就算是加重懲罰,那麼充其量充軍發配也就到頭了,可他們最終卻被斬首了。”
那狐祖師越說越氣道:“更何況那鄒將軍可不僅斬殺了我一個兒子,而是接連斬殺了我幾十個子孫,這我要給交代,難道不應該嗎?”
他說的理直氣壯,周秀才反駁無地。
就在廊下眾人紛紛焦急不已之際,廟內卻傳來高聲通傳的聲音,那聲音道:
“大帝有令,鄒將軍憎恨罪惡過於嚴厲,殺戮也太多。但考慮到這件事屬於公事,他也是為民除害,著以罰他一年的俸祿,將他調去管轄海州。”
本以為那左將軍此次別是要賠上性命的村民聽到這通報聲紛紛一愣,繼而相繼歡呼出聲,各個合掌朝著殿內拜謝後,又朝著空中念了好長時間的佛經,這才散去。
“嗐!”
那張有虔聽完故事感慨道:“我也當那鄒將軍怕是要由此遭難了呢,沒想到隻是罰薪調職,雖事不關己,心中卻也甚是欣慰是怎麼回事。”
這話說的張恒誌也是深有其感,連連點頭應和後方才對那說書先生疑惑問道:
“可這故事裏的鄒將軍,應該是管關聖帝手下的將軍,而並非是咱們人間的將軍吧?”
說書先生理所當然道:“是啊。”繼而反問張恒誌:“可你又如何知道這神明座下的部眾,就一定不是來自咱們人間的呢?”
他說完,就搖著折扇笑盈盈的看著張恒誌,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可張恒誌卻被問的答不上來了,沉默半晌後方才對他說道:“我倒是聽說過,說是人間有功德的官,將來死後若是受萬民敬仰,又有金身加持,香火供奉,那便是神。”
“便是關帝老爺,不也是這麼來的。”
“那倒是。”
說書先生聞言倒是沒反駁他,不過卻道:“不過這神明手底下辦差的,卻也未必都是什麼有大功德的官員,說不準,也隻是因為機緣。”
張恒誌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定然還知道點別的事情。
索性這個時間回家也是不尷不尬的,不如就此徹夜相談直至天明也好,於是便問他:“怎麼?你還知道什麼人去陰間辦差當官的故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