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讓她心髒驟停。
昏黃的燈光下,遍地的豬糞裏趴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孩。
濃烈的豬糞味裏還混合著一股腐臭味。
女孩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一隻腳不見了,隻剩下了空空如也的腳腕,仔細一看,幾隻蛆蟲還在其中翻湧。
好的那隻腳被一條粗粗的鐵鏈子鎖在了豬圈的柱子上。
“秀秀!”真真連忙撲過去,顧不得一身的豬糞。
豬在旁邊哼哼唧唧地叫著,豬食槽裏,還有吃剩下的幾根腳趾頭。
真真把秀秀搬到了牆邊。
看著粗粗的鐵鏈,她感覺到了無助,這麼粗的鏈子,沒有鑰匙,她打不開。
“秀秀,你乖乖在這裏等我一下。”
她說著就往門外跑。
“真真……”
跑出門後,她朝著村口跑去,這幾天在這裏也不是白呆的,這些路她早就摸熟了。
“人來齊了?”淩鳳鳴借著火把的光,掃視著村子裏的人。
果然如她所料,大晚上的,這些人肯定都在家,而且也不會帶著買來的女人出來的。
這樣就更方便她辦事了。
“是你!你這個賤人!”周老太婆第一個認出了她。
淩鳳鳴被她尖銳的聲音“嚇到了”,手一抖,手裏的炸彈就丟到了人群裏。
人們看著這個黑黑的鐵疙瘩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周金甚至把它撿了起來。
淩鳳鳴默默地用最快的速度跑開。
一聲巨響,這裏的一切罪惡都歸於塵土。
殘肢斷臂之中,還有一些命大的人在呻吟著。
淩鳳鳴又丟了一個炸彈過去。
她抱著懷裏剩下的最後一個炸彈,默默地看著世界恢複了寂靜。
不一會兒,身後的蟲鳴又響了起來。
周大躲在遠處的草叢裏看著這一幕,嚇得村子也不敢回了。
反正他也沒親人在這裏,光棍一個,媳婦兒也沒來得及買。
於是他連夜就帶著撿回來的這條命下了山,想必將來也不敢再做這樣的事了。
遠處,真真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她看著那個炸了這些人的女人靠著樹縮了下去。
她連忙跑了過去。
淩鳳鳴看著她,微微地笑了。
“等著吧,明天一早就有人來接你們。”
她就那麼靠著樹,閉著眼睛。
真真不敢打擾她。
隻依稀地記得村長一家站的位置,她拿著根棍子在一堆碎屑裏麵翻找,不過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要找的鑰匙。
想著還在豬圈裏的閨蜜,她看了一眼淩鳳鳴又跑了回去。
跑過門檻,她突然看到有個銀色的東西在門檻外麵閃閃發光。
是一串鑰匙!
等到第二天天微微亮,舒雨眠就帶著三個孩子和一群警察趕到了這裏。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鳳鳴姐姐!”舒雨眠一眼就注意到了樹下身上蓋著薄毯的淩鳳鳴。
她撲了過去,淩鳳鳴的身體順著樹幹滑落,過了一夜,早就僵了。
“你是誰?”
舒雨眠這時才注意到旁邊的草叢裏還有兩個女孩,一個腳都沒了一隻,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這兩個人正是真真和秀秀,真真回去救出秀秀之後,總覺得隻有在這個炸了村子的女人身邊最安全。
於是又帶著秀秀回到了這裏。
聽到村口的聲音,村口的房子裏走出了兩個…四個…十個…一群蓬頭垢麵的女人。
她們有的斷了手腳,有的嘴巴被縫著,健全的寥寥無幾,她們互相攙扶著走了出來。
看到警察,她們眼睛裏多了一絲光亮。
周家村的重大刑事案件震驚了世人。
全國各地,許多默默無聞的女人背起了包裹,踏上了舊路。
後來的人把她們都稱為“女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