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直刮,雨一直下,轉眼間雨聲連成一片轟鳴,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彙成瀑布,朝大地傾瀉下來。
單市第一師範中專學校,王馳躺在校內醫務室病床上,睜開眼睛,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麵的天空黃蒙蒙的,一時間分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腦子很亂,像是很長一段記憶在強行融合進現在的腦子。
回憶起來每一段都異常清晰。
王馳重生了!
前世的王馳孤身一人在社會上打拚,十八歲那一年從師範中專畢業後,跟著一個校領導在校外的一個培訓班給初中生輔導作業。
還記得當時自己跟個愣頭青一樣不懂一點人情世故,兩年後培訓班黃了,那名校領導被調到市裏。
跟著他去政府部門的還有當時公司跟他關係不錯的一個老師跟司機。
王馳跟這兩人關係都不好,被那名校領導排除在外,失去從政的最好機會。
也是前世最大的一個遺憾!後來從商攀登到高處也對這個社會有了更深的認知,才明白有些東西是無法跨越的……
這也讓那時候的王馳不敢再進步,隻要不碰某些東西,整天生活在極樂世界一般。
王馳用一個手枕在頭下,斜靠在床頭上,雙手錘擊,緊咬牙關,王馳知道,前世的極樂生活時間長了隻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空虛,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不服!為國為民,王馳何曾不想?
日曆放在兩張乳白病床中間的淺綠色床頭櫃上,1991年6月24日,這一年王馳十八歲,而這一天王馳同樣記憶深刻……他的初戀當時的白月光薑姚要跟他分手!
留校名單上自己的名字被人擠掉導致王馳感覺天都塌了,連鎖反應就是薑姚提出分手,自己跟著一位校領導去他公司打工,後來公司也黃了,走了很多的彎路浪費了大把的時間,三十多歲才慢慢有起色。
現在王馳想想那時的抗壓能力是真的差,心裏煩躁出去淋雨結果就發燒了,確實是這個年齡段的少年會幹出來的事情,現在這些小事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無所謂,這個時代遍地都是機會。
更明白即使這樣也不能驕傲自滿,路要看十步走一步,要不然陰溝翻船那就隻能怪自己傻逼了,這也和前世用親身經曆養成的性格息息相關。
王馳走出校醫院,觀察這個學校全貌。
學校本身也不大,出了醫院按照記憶找到了離教學樓有些距離,挨著學校圍牆的5號宿舍樓,這棟樓裏都是臨近畢業的中師三年級。
宿舍樓前種著兩棵細長的桐樹,遮蔽宿舍門口的太陽,王馳沒有像別的學生一樣匆忙更像是故地重遊般的遊覽。
回到宿舍洗了把臉就聽見外麵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王馳,309宿舍的王馳,在不在?”
宿舍的其餘三個人也被吸引過來了,齊齊的圍在窗口向下麵搜尋薑姚的身影。
宿舍總共六層樓高,平常通訊一般都靠人帶話,要不然就像現在這樣在樓底下呼喚。
這種事情在現在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宿舍樓內每個人都習慣了,一般情況下都懶得多看一眼,除非是聲音特別動人的他們這群還正在青春期尾巴上的少年才會探出頭去看下聲音和長相匹配與否……很顯然薑姚的聲音就屬於這種。
“老馳,你家那口子在下麵換你呢!你能不能動作快點,別的宿舍那群處男都快眼冒金星了!”
“馳哥,你墨嘰啥呢,在廁所還不出來。”
“來了來了,那現在還是老子的女朋友你們著急個屁!”王馳一腳踢開廁所的門一隻手拿著塊毛巾擦著頭發另一隻手拿著把牙刷刷著牙。
推開其他幾個舍友擠到窗口前對著下麵的薑姚比了個“歐了”也就是ok的手勢,沒有說話。
王馳撤回衛生間內漱了個口,出來的時候對著躺在床上看金庸武俠小說的張可燃說道:“張可燃我用的你牙膏啊。”
“嗯”張可燃隨意答了聲,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扭頭對王馳問道:“馳哥,你不對!”
“啊?”
“你的各種行為和平常不太一樣,還有你剛才叫我全名我總覺得怪怪的!”
王馳一驚!仔細想了想沒錯啊!前世自己從始至終叫朋友叫全名,在王馳這裏這反而是親近的表現,隨後又鎮定下來,就算全世界人想破腦袋可不能判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吧……
王馳更加隨意坐到一把椅子上拿起桌子上一顆蘋果咬了一口表情疑惑的問道:“有問題嗎?”
張可燃琢磨了一會說道:“你剛才給我的那種感覺跟個校領導一樣。”
王馳長舒了一口氣反問道:“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