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從巷子死角裏走出了,剛剛看見警察就迅速藏了起來的白發少年

沈潯其實在看見暮年等人被警察帶走後,就有想過繞回那個角落出來。

但是心存積慮,會有剩下的人沒被撈走,為求謹慎,沈潯不得已多呆了五分鍾,她悄悄探頭在四周看了看,陰暗潮濕的街道早已空無一人。

就連附近打鬥留下來的東西也被那群人一同收拾了回去,仿若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

就在這時,地麵染上了一抹潮濕,沒等沈潯說什麼,她就聽見了頂上傳來的悶悶響聲。

雷電交織於昏暗不清的雲層之中,很快就將世界籠罩在黑暗之下,飄下來的雨絲先是輕輕灑在少年的衣角,隨後持續爆發,雨水傾瀉而下,如同無數的悲鳴在向天空大聲啜泣。

沈潯被淋得有些鬱悶,她無奈,隻好加快步伐離開那個巷子,去尋求有能躲雨的地方。

不過午時的街道上就已經空空如也了,街道上被昏暗的烏雲困住,看不到一絲暖光照下來,氣氛逐漸變得有些黏膩,在這悄無聲息的時刻,最能抽動少年緊張的心聲。

山雨欲來,水泥地的小路早已被淋得濕漉漉了,天空陰沉得仿佛能滲透出黑水,可怕得嚇人,好像在預示著某種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很快,沈潯就發現了不對勁,少年神情淡然的眸子掃過了路邊的街牌,那是她第三次看到這個東西了。

不出意外,自己可能又陷入了鬼打牆裏。

想到這裏,少年不免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先是吃人的黑霧,鬼打牆,再是莫名其妙的長大,群毆,隨後又陷入了鬼打牆。

種種跡象明顯表示著不正常,但自己卻始終抓不到那個掙脫的點。

煩死了。

她的腦子想得都有點疼了,得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順便理一理思路。

不過首先,得先逃離這個該死的鬼打牆。

不知為何,在越困難,越沒有答案的事情上,她都會顯得異常冷靜,但有個缺點,長時間快速動腦容易犯起頭痛,所以必須在沒有危險的地方才能放心自己思考問題。

少年的思緒逐漸回籠,她的眸光看向正前麵,如果剛剛自己是不斷地繞圈子才被困在裏麵的話,那這次就試試一直往前走吧。

她抬起腳步,不疾不徐地邁步而去,微冷的眸子一直緊盯著前麵那抹光點不放,許久,沈潯走得雙腿有些發酸,她隻好找個不太髒的地方稍稍蹲坐下來休息。

天色依舊陰沉沉的,不過雨聲已經慢慢變小,少年的全身都被染惹上了那絲冷感,比起安靜下來思考,她更需要找個地方換掉身上的濕衣服。

這時,從沈潯剛剛走出來的地方傳出細微的聲響,僅僅是這一點動靜,也讓少年不自主地做好了防備警惕。

回過神來,她自己也在詫異這不由自主的肌肉記憶,但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遠處的走路聲越來越響,對麵人的走路聲像踩在了少年的心頭上,一頓一頓,讓沈潯更為警惕。

終於,白發少年看到了那位從黑暗裏走出來的紅色身影,她在看到那人的時候,瞳孔一縮,內心的震驚不由得放大。

因為來人正是朱驚,但他的身上布滿了不知是什麼生物的鱗片。

白發少年有些怔愣恍惚,連朱驚走到跟前了都沒回過神來。

朱驚看見沈潯並沒有多大驚訝,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一樣,直直朝人走過去,他一邊吃力地挪著腳步,一邊打量著附近的情況,走到少年跟前,才用一種不明不白的語氣驅逐著她:“這裏……並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天色亮了之後就往前走吧,不要回頭。”

他的眼神冷淡疏離得有些嚇人,那眼神令沈潯感到十分的陌生。

她將目光移開,心裏不明白朱驚為何直接下了逐客令,她就連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都搞不明白,疑惑堆積過多,所以少年並沒有答應朱驚:“這裏為什麼不是我能呆的地方?我來到這裏是不是和那團黑霧有關?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麼會……”

一大串問題從白發少年的嘴裏源源不斷地輸出,她疑惑地看著麵前與幼時大不相同的朱驚,希望他能給自己解惑。

但朱驚隻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隻是不斷催促著少年離開:“不是你該問的別問,天亮之後就直走,你就可以走出去了。”

他的目光沒有移開,就這麼默默地凝視著少年,眼神始終是冰冷,卻在閉起雙眸的前一秒裏,隱含了一絲悲戚的絕望。

沈潯垂著眸子並沒有看見這一幕,她對這個回答感到十分不滿,她還想再說幾句的時候,一抬頭,就發現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離開了,隻留少年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