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晏玖都死盯著窗外,不敢有絲毫懈怠。

她生怕一個不留神,再被送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經曆什麼恐怖的事。

“我隻能給你三天,三日不歸,你知道後果。”

“望氣術最是損人修為,不準再用。這幾張符籙拿好,尋常邪祟近不了身。”

晏玖若有所思。

聯想到那場恐怖的虐殺,頭皮一陣發麻。

她沒有金手指。

有那麼一段時間,晏玖都覺得自己可能活不長。

她本就不屬於這裏,說不定死了還能回去。

所以,她不是很怕死。

但怕疼,尤其是死亡帶來的疼痛,非常害怕。

傍晚從車馬行出發,到現在最後一絲霞光落下山頭,三才觀就在前方。

沿途的燈火星星點點,景況與那日截然不同。

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

下了馬車,晏玖看到門口站著個身形挺拔的男子正與長生講話。

她半眯起眼,想看清那人的長相。

是他?

濟世堂裏遇到的那個紈絝。

他來這裏做什麼?

長生瞧見是晏玖走了過來,遠遠的衝她招手。

晏玖對著他漾起一絲微笑。

是她?

來濟世堂賣藥的那個神棍。

她和三才觀有什麼關係?

男子神色不著痕跡的變了幾變。

“小師姐,這位是濟世堂的顧三爺,說有事找師父,可……”

顧三爺?

顧家的那個庶子?

和那日不同,今天的他錦衣玉冠,更顯清雋英挺,但那一雙眼睛,看著人時依舊

— —讓人很討厭!

她抬起下巴,丟了個鄙夷的眼神過去:“觀主有事,今日不便待客,顧三爺請回吧。”

顧雲嵐沉默半晌,冷聲問:“姑娘不知今日是交貨之期?”

晏玖腳步一頓,轉頭。

長生很為難的小聲說:“半月前,濟世堂定了一批清心丸……”

看她反應,顧雲嵐明白她是真不知道。

他將晏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據我所知,三才觀雖小,可觀主卻是個守信之人。

姑娘年紀不大,莫不是想背著你家觀主吞了那定金?”

晏玖心裏有數,眼前這個人她得罪不起。

她微挑下眉,做了個請的手勢:“長生,請顧三爺先去客房休息。”

見她的語氣軟下來,顧雲嵐扯了下唇角:“有勞姑娘費心。”

晏玖強作歡顏,從牙縫間擠出三個字:“應該的。”

長生領著顧雲嵐進到一間陳設簡陋的客房。

不一會兒,他不僅送來清茶糕點,還捎帶將房間的被褥枕頭換了個遍。

顧雲嵐也不意外,他掃了眼茶湯,說了句:“多謝。”

長生走到顧雲嵐麵前,向他施禮:“三爺稍坐,有什麼事傳喚即可,耳房隨時有人。”

“你家觀主是否抱恙在身?”顧雲嵐突然轉移了話題。

長生愕然:“三爺如何得知?”

話音剛落,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轉而平靜道:“也沒……沒什麼大礙,有勞三爺掛心。”

說完,便匆匆退出房間。

來到東屋,長生將客房之事告訴給晏玖。

她沒接話,隻是點了點頭,轉過身繼續問道:“平大夫,我阿爺怎麼樣了?”

平大夫收回把脈的手,順勢攏了攏被角:“放心,已無大礙了。”

他起身提筆,思忖片刻,龍飛鳳舞的開起了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