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
她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何懼犧牲?
她也想好好的重活一次,忘掉曾經的一切痛苦,隻對自己好,隻對沈司晏好,隻對值得的人好。
可她裝傻,那些惡人就會放過她嗎?
她聽話,卿橙和王秀英就會尊重她嗎?
她逃避,未來那些曆曆在目的、醜陋不堪的事,就真的不會重蹈覆轍嗎?
她冷冷一回頭,目光冰冷如霜:“我知道你喜歡沈司晏,但太可惜了,沈司晏的眼裏隻有我的存在,所以就算我討厭他、利用他、欺騙他,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所以你其實根本就不喜歡沈司晏?卿洛,你瘋了?你他媽神經病!”
她承認,在仇恨的麵前,她無法控製自己。
她對沈司晏的感情,自始至終都是真心的,但她利用沈司晏,也是不爭的事實。
她實在無法做到看著卿橙和王秀英逍遙快活的隨心所欲,她們得到了想要的全部,她們像奴隸主對待奴隸那樣看待她,她們高高在上、裝腔作勢、壞事做盡,卻依然有人願意和她們同流合汙。
做壞人,這麼簡單的事,她憑什麼做不得?
她結著冰的麵龐上,突然掀起一絲孤傲且譏諷的笑容來:“從今天起,不僅僅是沈司晏,我會用你所驕傲、所喜歡的一切,一點點的摧毀你,卿橙,我要讓卿洛這兩個字徹底成為你的夢魘。”
說完,卿洛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一直認為,她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人隻有沈司晏。
事實上,她也確實隻有他。
可不論她多麼的想依賴他,那些惡人的矛頭對準的永遠隻會是她,她大可以躲在沈司晏的身後,躲在他搭建好的港灣中,享受重活一世後掌握一切的快感,但她實在是不甘心,不甘心上一世懦弱的自己不懂反抗,不甘心近在咫尺的溫暖漸行漸遠。
她這輩子就想做個貪婪的人,她想要的,她都要得到。
或許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卿洛頭一回衝動行事,已經完全丟失了內心的理智,她大步流星的走出衛生間,口中不斷地吞吐著這十多年來受的所有委屈。
可來到門口,她卻猛地停下了腳步。
她聲音微顫,幾乎是瞬間找回了理智:
“阿晏?”
沈司晏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他嘴唇緊抿,眉眼冷意陣陣。
半晌,他眼角的冷意化成譏諷,
不知是在譏諷卿洛的那番話,還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微黃卻刺眼的走廊燈光下,卿洛的臉色慘白,她無聲的低頭像是一種罪過後的懺悔,而沈司晏的雙眸,就像是深海裏的最後一束光,幽深寂靜、綴滿絕望。
“卿洛,你真是夠可以的,為了私人恩怨,竟然不惜演了這麼一出讓我深信不疑的好戲。”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咬牙切齒的質問她。
而是用一種極為平靜的語氣,緩緩張了張嘴。
他臉上的表情漸漸淡去,看向卿洛的目光逐漸麻木、薄涼、疏離。
“我現在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冷清的少年表情沒有任何一絲溫情,他的雙眸漆黑,空洞的讓人探不清深處的情緒。
卿洛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