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個月。

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到了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的時間。

周一下了課,卿洛照常去醫院找沈司晏學習,可到了病房後,卻沒看到沈司晏的人影,平時家屬休息的小房間也沒看到他的蹤影。

平時為了不打擾沈司晏外公休息,他們都是在病房門口的休息區學習,正好那兒有桌子和椅子,環境也十分安靜,學習起來很方便。

見病房沒人,卿洛便想著在病房裏守著。

老人家重病住院,身邊離不得人。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聲響,卿洛以為是沈司晏來了,準備去開門。

可剛靠近,她卻突然停了手。

“瀧瀧,媽媽也從來沒給你什麼壓力,就是讓你去爭取屬於你的東西你怎麼就是不會呢?”

“那是哥的,我不要。”

“那憑什麼他一個人就能拿到百分之八十,我們娘倆隻能撿他剩下的?我離婚了之後盡心盡力的照顧他,我難道不是他的親女兒嗎,你難道不是他的親外孫嗎?”

“媽,我說了很多遍,從小到大我們家就沒贍養過外公,是,你和爸離婚後是住在外公那,可你捫心自問你真的照顧外公了嗎?難道不是哥三天兩頭的去照顧外公嗎?外公給哥多一些也是應該的,你怎麼就這麼貪呢,我們家是吃不起飯了嗎非盯著外公的錢不放,而且外公隻是病了不是死了,他會好起來的!”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再然後便是高跟鞋由近到遠的踩踏聲,腳步聲很快很重,每一聲都夾雜著憤怒與不甘。

卿洛知道自己偷聽牆角不對,但這很顯然不是她刻意要聽的,正想回到座位上裝作不知道,可緊接著門就被推開,四目相對。

“嫂子?”

順毛的晏瀧看上去還有些稚嫩,家族遺傳的丹鳳眼與沈司晏有幾分相似,但不同的是,沈司晏的眉眼張揚恣意,像陽光透過玻璃照射下來的一束璀璨;晏瀧的眉宇間更多的是平靜漠然,耷拉著的眼皮有些陰冷,但眸子卻十分清澈幹淨。

他不壞。

卿洛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聽的,我以為你哥來了,所以想著開門……”

“沒事。”晏瀧仿佛並不在意剛才的話是否被人聽到,對他來說隻要不是做了違心的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晏瀧知道自己不該出現在卿洛的麵前,所以也沒想著進去,越過卿洛遠遠的看了眼床上的老人後,便垂眸道:“我哥去買東西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

“好。”

晏瀧把手塞進褲兜,準備轉身去電梯口,可想了想又還是折返回來,望著卿洛的眼神裏滿是認真:“嫂子,我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我知道我做的事混蛋,我也沒想就這麼算了。”

說完,他像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褪去了幾分:“等我哥來了,你幫我給我哥說一聲,我沒那麼靠不住,我也能照顧好外公的,讓他別這麼辛苦。”

卿洛輕輕點頭,棕色的瞳孔在燈光下像琥珀一樣剔透,她鬆開緊扣著掌心的手指:“好,我一定幫你帶到。”

晏瀧走了沒多久,沈司晏就提著幾個保溫打包盒進了病房,他見到病房內的卿洛並不意外,反倒是晃了晃手裏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