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向東睜圓了眼睛瞅我:“你咋知道的!這是我奶奶的遺物。”
我無奈:“額,我瞎說的,還真蒙對了。那這東西一定很值錢吧,是白金的嗎?”
楊向東搖搖頭:“不是,就是普通的鑷子。因為我奶奶生前留下的東西,就剩這麼一個了。”
楊向東的臉立刻被悲傷籠罩著,兩眼泛起濕潤,我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傷心事,便也不吭聲了。
車子緩緩地停下來,我倆被楊冰鬆他們拽下了車,四處一望,這一帶荒郊野嶺,按照我路癡的尿性本該不認識這是什麼地方,可不巧的是,這次我還真知道,因為我剛巧來過。
這裏是群裏開發區,高中時張懷遠和晏曉俊打群架的地方。荷包市公認的無法地帶,混混們打定點都在這約戰,雖然有幾片地已經買給開發商蓋樓了,可近幾年應該還不會有什麼大變化。
我倆被帶到一幢待拆的老房子裏,門剛打開,我的目光就被坐在牆角的男人牢牢鎖住了。
利索精神的短寸發型、黑色的緊身運動背心、寬厚的肩膀、八塊腹肌,原本是無比英俊的帥小夥,此刻卻灰頭土臉地蹲坐在牆角,滿身血汙,胳膊上還有幾道傷痕,看起來是被鞭子抽的。
“陳立聰!”我大叫一聲撲過去。
陳立聰抬頭,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套,套馬的漢子?”
楊冰鬆在一旁冷笑:“真是兄弟團聚的淒美畫麵啊。怎麼?陳立聰,現在展宏圖的人才是你眼中的漢子了?體育部的大哥你都忘幹淨了是吧!”
陳立聰瞪著他:“我從來就沒把你當過漢子!成哥才是我大哥!”
楊冰鬆不屑地說:“許成?他早成了落魄街頭的老鼠了,就你一個傻子還把他當大哥!我說過,跟我混吧,保你吃香。。。”
陳立聰大叫:“吃香?我看跟你混是吃翔(屎)!”
我心裏暗叫一句罵得好!楊冰鬆這時接了個電話,撂下一句等會兒回來再收拾我們,就領著幾個小弟走了。
楊冰鬆走後,我可算能和陳立聰聊幾句,他說他當時本想趕回體育部支援許成,可路上卻被楊冰鬆埋伏了,楊冰鬆對他嚴刑拷打,意思就是讓他背叛許成,陳立聰自然不肯。
楊冰鬆沒辦法,隻好把他囚禁起來,一方麵讓許成少了一位猛將,另一方麵軟磨硬泡,消磨陳立聰的意誌力。
陳立聰哭喪著臉對我說:“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餓得我連歌都沒勁兒唱。”
我咬牙切齒:“這混蛋太可惡了,竟然餓著你!我一定讓他血債血償!”
陳立聰:“你帶吃的了嗎?口香糖也行。”
我想了想:“吃的沒帶,我們是吃過晚飯才過來的,不過我牙縫兒裏還有點兒牛肉,你等著啊,我給你摳!”
陳立聰有氣無力地推了我一把:“你不是說晏曉俊他們會來救咱嗎?快發短信讓他們帶點兒吃的!”
我:“你當楊冰鬆他們傻啊,那幫老混子早把我手機拿走了。不過我帶了張臣飛的玻璃球,他們馬上就能定位到咱們了。”
陳立聰沮喪搖搖頭:“那還是沒吃的呀。”
楊向東湊過來:“一哥,啥玻璃球啊?是電影裏演的那種定位器嗎?”
我:“對啊對啊,可高級了,我給你看看啊,它還有竊聽功能。。。”
我把手伸到褲子口袋,可卻掏了個空,奇怪,我明明記得我把它放在褲兜裏了呀。
楊向東:“是不是一個閃綠光的玻璃球?”
我連連點頭:“對啊,你咋知道?”
楊向東:“因為我剛才看見它在麵包車裏啊!”
“。。。。。。”
屋子裏突然安靜了,靜到牆上的時鍾秒針哢嚓、哢嚓的走路聲都顯得格外刺耳。陳立聰和楊向東的拳打腳踢也顯得格外有力。
我抱頭鼠竄:“哎哎哎,你倆先別打,麵包車說不定就在屋外停著呢,張臣飛他們還是能找到咱的!”
話一出口,我們三人朝窗戶跑去,可惜奇跡沒有發生,我們眼中除了空空的街道,屁都沒有。
唉,幸運女神都不眷顧我了嗎?
我攤攤手:“你倆打吧。”
楊向東瞪我:“打你也不解決問題,還好我留了一手。”
說著,他從兜裏拿出了那個小鑷子,上麵掛著一串鑰匙。
我和陳立聰的眼睛立刻亮了:“這是這間屋子的鑰匙!?”
楊向東得意地笑著:“當然了,我剛才從楊冰鬆身上順來的,別忘了,我可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