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初遹知道是她。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帶我逛逛這吧。”初遹打破了僵局。
“好啊。”
“我從小就住在這，璃城這個小地方我閉著眼都能把它走完”潘慧芳苦笑說，“但我很想出去外邊看看，可是在親戚裏的眼裏女孩最好的安排就是結婚生子，比我大三歲的表姐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初遹心裏一沉。
“所以在你們眼裏隻會拚命學習的怪人，隻是為了逃離這個小鎮子，掙脫沒落的俗套和人情世故的複雜。”
潘慧芳一字一句說著，這些話似乎已經被她刻進了心裏。
接著潘慧芳又說：“我很羨慕你。”
“嗯？”初遹沒明白，自己一身孑然有什麼可羨慕的。
“我很羨慕你的自在瀟灑，就像蒲公英一樣飛到哪便是哪，不用焦慮。我雖然不知道你從哪來的，但是我能感覺到你不屬於這裏。”
初遹和潘慧芳在一顆大樹下的石凳坐了下來。
“可是我不知道我下一站要飛到哪，還挺迷茫的。”初遹淡淡地說。
潘慧芳問：“你和肖霽華兩個人沒有聊過要去哪嗎？”
“為什麼我們要聊這個問題，而且我們不同路。”
“也許他不這麼想。”
“他本身就是溫柔的。”言下之意，初遹否認了她對於肖霽華是特殊的。
“你怎麼在愛裏就做不到灑脫了，他是溫柔。他會教別人題目，但不會督促別人記英語單詞。他會幫別人順手借個水，但不會給別人披外套。他對別人永遠是禮貌謙和，對你是偏愛和例外。”潘慧芳緩緩地說，確實肖霽華對初遹的獨一份偏愛足夠惹人羨。
潘慧芳還記得初遹生病時，肖霽華在旁邊寫著練習，可是目光停留在初遹臉上的時間比停留在練習題的時間還要多，就算是要出去為初遹買吃的，在離開時還特地找到坐在前麵的她，讓她幫忙多看著點。
初遹沒有說話，看著遠處的房屋，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但內心確實是亂了。
嘴上仍說：“那又怎樣？”
潘慧芳很不理解，“他喜歡你，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為什麼你不敢麵對這份喜歡？”
“我劣跡斑斑，他為什麼會喜歡我？或許隻是同情罷了。”
“可是……”
初遹起身打斷了潘慧芳要說的話，拍拍屁股上的灰，說：“去吃飯嗎？我請你。”
“不了，剛剛煮了飯。”
“那下次請你。”初遹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潘慧芳，笑著說，“沒想到你話還挺多。”
“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願意和你說這麼多。
初遹剛來的時候，潘慧芳也並不喜歡初遹，隻是後來發生的很多事讓她慢慢改觀。
初遹笑著揮揮手，走了。回家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想重走父母的老路，也清楚肖霽華會遇到更適合的人，無論遇到誰，都會比她好。
手機裏半個小時肖霽華問她在哪的消息，她也沒有回。她在想是不是自己靠肖霽華太近了，才給了他覺得能走進自己世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