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的棉布簾子被撩了起來,環佩叮當,走出一個美人兒來。
楊芊芊認識,你就是碩玉公主。
“夫君要遠行,為人妻的,若不來送行,怕是要被人詬病的,為妻怎敢不來?”這話不卑不亢,很有道理,並且配上她居高臨下的身段,竟很有氣勢。
碩玉公主,不愧是宮裏來的,實在很懂得如何營造一種貴氣逼人的氣氛。
就配合她身上的行頭,一身袖衣,用金線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外套粉色線修的雲紋對勁褂子,一直拖到地上。
配上頭上金絲八寶攢珠簪,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帶著棕色皮毛抹額,手中拿著個白狐毛做的護手。嚶嚀一聲,讓身邊的小丫頭拉著順著馬車前的小凳子下了地,路出一雙繡著鴛鴦戲水的袖色繡花鞋,竟是上好的雲錦做的鞋麵。
不看貌似春花的臉,不看窈窕娉婷的身段,光是這一堆東西,就算是擱個村婦身上,那也是富貴上天了。
堙不過在碩玉公主身上,那絕對是低調的奢華。
誰見過拿雲錦做鞋麵的?
那個白狐毛,隻配給她做個護手。去看看小說網。就不說之後伸出手來,手上拿龍鳳鐲子,還有腰間的雙喜玉佩了。
全身上下,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不過不明白的人,自然也是看不懂的,不過楊芊芊還算是識貨的人,好歹當年也混進了上流社會的隊伍啊。
很多年以後,楊芊芊有一次說起宇文紓這次的打扮,問她還有記憶否,宇文紓的回答是:“具體不記得了,隻記得好重,我可是把看家寶貝都拿出來,脖子都快被壓折了,結果還是沒留住那個男人!”
宇文紓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要殺人的樣子,結果兩人最後笑成了一團。
而此時此刻的場景下,楊芊芊除卻被那貴氣狠狠地晃了眼,又被宇文紓那精致的妝容所秒殺以外,想到的,卻也是那一句:她戴這麼多東西,不重嗎?
這是後來兩個女子笑成一團的原因。
在宇文紓走到楊皓軒麵前的時候,楊皓軒一直沒有任何反應——應該說,他呆得已經沒法做出任何反應了。
“夫君,這裏有些妾身自己做的衣服,繡了花兒的,還望夫君穿上衣服,能不忘家中有隱隱期盼的妻子。”
宇文紓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已經把自己放到了普通婦人的地位。去看看小說網。
一個公主,不自稱“本宮”,不叫丈夫為“駙馬”,這已經很難能可貴了。也許她認為楊皓軒不喜歡有這麼一位地位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妻子,所以特意將身段放低,放到和楊皓軒同等的地方。
先用氣勢壓人,若是沒那份氣勢,楊皓軒沒被鎮住,早甩袖子讓她滾回去了。然後放低身段,楚楚可憐卻又不會太委屈,偏偏又讓人憐惜得緊,而且聯合上麵的場景會想到:一個皇家的公主,能如此待自己,那可是莫大的榮幸啊。
所以楊芊芊不得不再說一遍,宇文紓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因為聰明,所以才能在後宮之中,當了這麼多年最受寵的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