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小雅給我的鑰匙,五裏路我想走走也很快的。
蟲鳴不斷的夏日夜晚,沿著公路漫步,看著胡村大橋下潺潺的江水,放慢腳步,感受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
任誰來到這山鄉古鎮,都會流連忘返。
雖是夏夜,山鄉的夜晚有些涼,一輪明月掛在天上,月光如洗,映在江麵上,分外皎潔。
一層霧氣升起,平添一份仙氣。
我想當年李白和汪倫,也曾在這樣夜晚,泛舟江上,對月暢飲,吟詩和唱,多麼詩意啊!
到了奶奶家已經九點多了,山村一片寂靜。我推開那扇沉重的黑漆漆的大門,仿佛推開了一扇塵封的時空隧道入口。
我找到了燈的拉線開關,仔細的打量著這陌生的房屋,昏黃的燈光下,一樓是堂屋,左邊是奶奶住的房間,右邊是灶台和吃飯的地方。
堂屋的後麵有木樓梯通往二樓,廚房有後門通後麵的院子。二樓應該是房間吧?我沒敢上去。
堂屋正麵的牆上掛著毛主席像,兩邊掛著兩個相框,應該是小雅的外公和舅舅,都很年輕,穿著軍裝。
這是個軍人之家,路上我聽小雅說她的媽媽也當過文藝兵,外公是抗戰時的老兵。
五八年從某野戰軍某師,轉為水電部隊(後來的水利水電工程局),後又調到胡村水庫當了領導,82年走了。
他應是胡村水庫的第一批建設者,可惜生前沒有安排好子女,那一代人都公而忘私,是真正的共產黨人!
我沒有去奶奶的房間去睡,準備就在堂屋的躺椅上睡,躺椅上有毯子,就這麼胡亂的躺下了。
我感到陰森森的有些害怕,總感到小雅的外公和舅舅的眼睛一直盯著我。
樓上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仿佛有人在走動,在翻東西,又像是小動物在嘰嘰喳喳的叫著。
就這樣亮著燈,迷迷糊糊中我睡著了。
早晨醒來,好奇心驅使我還是來到了二樓,輕輕的推開一扇門,發現這是一個女子的閨房,房間一塵不染。
古香古色的架子床,床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梳妝台上有一個鏡框,鏡框裏是一個美麗的軍裝女子,笑容可掬,眉眼間和小雅十分的相似。
這應該是小雅的媽媽。
我沒敢再看,輕輕的走下了樓。
三天後,奶奶做了手術,縣醫院來的骨科醫生,上了鋼板,打了鋼釘。
鄉鄰們也知道了奶奶住院的事,陸陸續續的都來衛生院看望,也就十塊、二十的禮金,也有送雞蛋,豆腐皮和麥乳精,奶粉的。
奶奶是烈屬,村領導也來了,包了五十元的慰問金和水果。
這二百多元的禮金還遠遠不夠後期的醫療費用,醫院又催我們交五百塊錢。
奶奶讓小雅去取她的儲蓄,小雅不肯,那是她外婆的養老錢。她說她有錢,從小都是外婆一手帶大的,親人們都走了,她要擔起贍養和照顧外婆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