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個月,林兮都沒有再見到趙瑾辭,青柳也不敢問,她到現在都記得首輔大人走後,她進去之後看到的林兮淒慘的樣子,雙手被綁在床頭,嘴角、身上滿是淤痕,青青紫紫,真的很嚇人。一瞬間青柳甚至懷疑,首輔大人是不是打了林姨娘…
下麵當差的人越來越敷衍,就連過府教導林兮古箏的溫娘子都看不過眼,替林兮嗬斥了送膳食的下人,林兮自己倒是並不在意。這些日子在溫娘子的教導下,她認識的字也多了,也開始慢慢學古箏了。她按照溫娘子的教導練習技法,漸漸有了些心得。
“姨娘學得很快,今天的課就到這裏吧。下來之後要多加練習才是。”溫娘子笑著說。
林兮點頭稱是。
臨走之際,溫娘子有些不忍,還是忍不住說:“姨娘,女子在府裏要有立身之本,切不可賭氣。”
她並未說明這立身之本是什麼,林兮卻聽懂了,她以為自己是在跟趙瑾辭賭氣,所以這麼多天才會放任情況越來越糟。隻是他們之間,從來不是可以賭氣的關係,從來都是趙瑾辭要,她便隻能給,他不要,她便安靜待著。
“多謝娘子,我曉得的。”
溫娘子看她還是不懂,便直言道:“我下次過來,帶些時下小姑娘們喜歡的花鈿和衣裙,姨娘不妨試試,男子素來喜歡新奇。”
林兮這才曉得溫娘子的意思,她有些赧然,道:“既然已經麻煩娘子了,林兮還想求娘子一件事。”
“但說無妨。”看她開竅,溫娘子也替她開心。
“煩請娘子替我去西長安門外大街一趟,那裏有家周記布莊,我之前曾在那裏訂做了一件衣裙,掌櫃的說是布料緊缺,去了南方取貨,不知回來了沒有。那件衣裙,是我…我如今出不去。”林兮沒好意思說出口,溫娘子懂了,笑著應下了。
送走溫娘子,林兮整個人才泄下勁兒來,如今消息遞出去,隻盼那掌櫃的回來了。
卻說顏安青,自那日見過林兮之後,便魂不守舍。值班時,他與同伴換班,就在趙瑾辭府邸附近的區域巡邏,不值班時,便守在趙瑾辭府外不遠處,期待林兮哪一天能出來。
趙瑾辭聽了,隻說了句:“找死。”
顏安青卻渾然不知,他還寫了信給林兮。
青柳將信遞給了林兮,隻說:“姨娘,這是外麵的人給您遞的信,是個婆子送來的。”
林兮接過信,信上寫得非常簡單:“若有需要,城西大街柳樹旁茶鋪。顏安青。”
林兮合上信,將它遞向蠟燭,燒了。才轉頭與青柳說:“是…是我以前的朋友,隻是如今,大家身份有別,還是不再相見為好。此事,還是不要讓大人知道為好,免得徒增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