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趙力已經在等著了。趙瑾辭坐下呷了一口茶,聽他稟報的內容。
“確如大人所料,那布莊近幾日來了生麵孔。屬下派人查探,他們送了此人的畫像過來。請大人恕罪,屬下剛調查清楚,不知他是否有所察覺,他們的人已經從布莊撤離了。不過屬下已派人跟著了,他們一旦到達新的據點,屬下就能馬上掌握。”
趙力將畫像呈給趙瑾辭,下跪請罪。
趙瑾辭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那畫像,道:“起來吧。李承瑛,此人是謝知非手下非常勇猛的一員大將,難得的是,他是文武通才,可以說是謝知非的軍師。他為人謹慎小心,那布莊已經在我們的布控下兩年了,他要換據點也不足為奇。”
既然李承瑛來了,那就說明謝知非不久也要到了,他問趙力:“這幾日蕭景穆那邊可有什麼異動?”
“我們的人與他會麵一切如常,隻是至今不知他在何處落腳,此人功夫了得,輕功尤為出色,我們派去的人是暗閣追蹤能力數一數二的人,每次都被他甩開了。”
趙力說著,都覺得臉上發燙,暗閣數一數二的追蹤高手,卻連一個域外人都追蹤不到。
趙瑾辭麵無表情道:“任務失敗該承擔什麼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既然技不如人,就再練,死在暗閣的訓練場,也比暴屍荒野好。”
“是,屬下領罰。”趙力退下,他手底下的人出任務失敗,他也有責任,也要受罰,這是暗閣向來的規矩。
“蕭景穆此人,詭譎善變,眼下是盟友,以後就不一定。你手下可有能用的人?”趙瑾辭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外麵的竹林。
魏庸在他身後答:“大人怎麼每次都像是未卜先知似的,老奴這才剛訓練出一批,各項訓練指標都是一等,倒是可以用。”
魏庸在外,展示給別人的形象是趙瑾辭的管家,各個世家人情世故都是他在往來,甚少有人知道,暗地裏,他是趙瑾手下的情報組織暗閣的教員。
“找出蕭景穆的落腳之處,盯緊他,免得他起異心。” 趙瑾辭道,“讓他知曉,沒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我大慶疆土。”
趙瑾辭這是要震懾一下蕭景穆,魏庸明白了他的心思,點頭稱是:“是,老奴明白,這就交代下去。”
趙瑾辭坐回書案前,微微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一隻手在書案上敲了兩下,立刻有一人從窗外翻了進來。
趙瑾辭還是閉目養神的樣子,問:“顏安青那邊如何?”
這人正是暗影,也出自暗閣,他從不以真實麵貌示人,除了趙瑾辭和他的教員,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他一直在暗中執行趙瑾辭的指令。
“回大人,顏安青抵達巴蜀之後,直接到了曾子墨的手下。曾子墨目前正在加強士兵的訓練。”
曾子墨是大慶的一員大將,他曆經多次戰場,經驗豐富,由於訓練士兵的方式太過殘忍苛刻,在軍中向來有“活閻羅”稱號,顏安青此去,不死也得扒一層皮。
趙瑾辭聽罷也不曾睜眼,揮了揮手,暗影便如來時一樣快速在書房消失。
林兮這邊,正在練字。她病了這幾日,溫娘子得知消息,囑咐她好生休息,沒再繼續過來授課。林兮怕自己生疏了,這幾日都在花功夫練字。
溫娘子第一次看了林兮的字後,有些驚訝,她的字不像尋常女兒家的娟秀清麗,倒是有些顏體的瀟灑不羈。溫娘子不似尋常先生,認為女子寫字一定得是一個風格,她十分驚喜地保留了林兮字體特色,開始教導她顏體。
林兮學了快倆月,大字已經初見成效。她不想自己兩個月的努力覆水東流,因此練得很是認真。
“這個‘天’字,倒是寫得不錯。”
頭頂突然傳來聲音,林兮嚇了一跳,她轉過身,發現是趙瑾辭,他正盯著她寫得字看。趙瑾辭狀元出身,就連一直在冷宮的林兮都曾聽說過趙瑾辭一字難求,可見他於書法之上的造詣。
相比之下,林兮就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笨拙的字體。她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字,道:“妾笨拙,這字怕是汙了大人的眼,還是別看了。”
趙瑾辭聽了倒是勾起唇角:“這麼說來,倒是我不能看你的字,隻有溫娘子可以看?”
林兮想了想,猶豫著點頭,又搖搖頭,道:“等妾練好了字,再給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