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做錯了什麼?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林兮氣若遊絲問出了這句話。
趙瑾辭眼裏殘忍的興味終於淡去,看著她在他眼前生生昏了過去。
她做錯了什麼?
他神情冷漠,她錯在不知道。在她的生命裏,太多人擁有姓名,顏安青,謝知非,甚至是青柳,但從來不曾有他的存在。
她不曾知道,他藏了一幅她的畫像在書房,後來,那幅畫像就如一株春日裏的萱草,慢慢長大,在他的心裏開出了花朵。趙瑾辭如此陰鬱的一個人,竟也因她生出了憐憫之心。
衝破宮門那一日,他看著她在屍堆裏絕望地哭泣,看著她在冷宮中從容地赴死。隻要她死了,他心間那抹異動也就消失了,他這樣想。
然而最後,還是抵不過對春日裏那一株萱草的渴望,將她帶進了府中。可她什麼也不知道,她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恐懼,是戰栗。
趙瑾辭抱著已然昏過去的林兮去沐浴,他看著眼前的林兮,又不無諷刺地想,她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已經在他手裏了。
林兮渾然不知。她醒來時,照舊,趙瑾辭已經離開,她也是一身傷痕,好在隻是淤青,倒是沒有像上次下不了床那麼嚴重。
青柳拿了藥給林兮,林兮自己塗了前麵,青柳幫著她塗了後背。
“姨娘,疼嗎?”青柳看著林兮後背滿身青紫,小心翼翼地塗著藥。
“不疼。”林兮回道。
林兮皮膚很是敏感,稍稍一碰都會紅一大片,趙瑾辭手上力氣大點,她身上就會出現這些淤青。其實隻是看著可怕,倒也沒那麼疼,隻是身子有些不適罷了。
上完藥,已然是中午了。林兮身子有些疲乏,也沒什麼胃口,就叫膳房送了碗小米粥,配著幾道可口小菜吃。青柳在一旁侍伺候。
林兮想了一下問:“青柳,你在府中多年,可知大人他,有什麼忌諱?”
趙瑾辭總是無緣無故向她發難,林兮覺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他的喜惡,免得日日遭殃,她確然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怒氣了。
青柳為難地搖頭:“在您來之前,爺甚少進後院,奴婢很少有機會能見到爺。不過聽說外麵人人都說爺端方有節,持心公正,很受老百姓的愛戴。不過在府裏,大家都很怕爺。”
端方有節?林兮想到那人逼迫自己的樣子,那時的他與端方有節哪裏還有一絲關係?林兮也不敢相信,趙瑾辭那種人居然會有那麼低沉喑啞的聲音,他逼迫她、誘導她、懲罰她,一聲聲“公主”,叫得她麵紅耳赤。怎麼會有人能想出那麼多折騰人的花樣呢?
林兮想到這裏腰一軟,她借著喝茶,想將這種奇怪的情緒壓下去。
“他,會動不動就發怒嗎?”林兮覺得趙瑾辭從來都是那種諱莫如深的人,在他的情緒來臨之前,她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他到底因為什麼而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