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挨這四十廷杖,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才能稍動,也就是司天傲離開皇宮之時。剛能動,碧荷就急急忙忙地想要爬起來伺候開心,直至開心很無奈地把碧荷按在床上,硬是抬出了主子的架子才命令碧荷趴在床上不許動。
也幸虧行刑之後,司天傲宣了太醫及時治療,不然碧荷怕不要在床上躺得更久。
不過碧荷身子不能動,嘴巴卻可以。
接下來的兩日,開心很悠閑地呆在鬱芳院內並未出門,聽碧荷講講西陵的形勢,說說朝堂的風起雲湧,講講這個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大陸的風土人情,兩天的時間便這麼不知不覺地忽忽而過。
這兩日,鬱芳院還算清靜,畢竟除了司天傲,也隻有名為刺客的人才敢囂張地夜探鬱芳院了。
而這西陵皇宮之中,守衛森嚴,想看到刺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又一日,也是開心承諾的七日已滿的期限,避過了碧荷,開心一身素白的長裙獨自一人向太後的飛鳳殿而去。
內傷比預想中好了更多,已好了五成,也讓開心對扛過這六十鞭更多了些信心。款款而行,邊走邊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身體處於最佳的狀態。
殺手守則第三條,無論何時何地,盡可能地將自己受到的傷害最小化,保存實力,謀而後動。
不是她想自己找不自在,去承受那六十鞭笞,隻是這後宮,開心雖不想留,卻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留,也不得不承受太後的怨恨。
既然,不能走,那便,興風作浪一番吧!
想必司天傲得知自己不曾聽話地呆在鬱芳院,臉上的表情會很精彩吧!
安公公站在飛鳳殿門口,額頭上微微見汗,似乎已經站了好一會兒。見開心獨自一個人姿態優雅地走過來,安公公的眉頭微不可見地一皺,又解開。
“三小姐,請隨我來!”
開心站在台階之下,抬頭看陰影處的安公公,微微地搖頭。
“安公公,我就在此等候,煩勞你和太後通秉一聲,就說姬語心前來領罰。”
安公公深深地看了一眼開心,轉身向殿內奔去,不一會兒,幾個內侍便先出來,支好遮陽的傘,搬出那張一看就很舒適的貴妃榻。
開心不由有些好笑,看著他們來來回回,自動自發地走到早已準備好刑架旁。
整理完畢,太後扶著安公公的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來,姿態優美地斜倚在貴妃榻上,兩個眉清目秀的丫頭在後方打扇。
“姬語心,你還有何話要說麼?”
開心勾起一抹笑容,低眉斂目,不去看那個神經的老女人。
“民女無話可說。”
太後身姿越發地慵懶,依偎著綿軟的靠墊,斜挑的丹鳳眼流轉著炫目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便都不說了吧!小安子,下令行刑。”
安公公躬身一禮,一揮手中拂塵,便有兩名早已準備好的侍衛上前,將開心的兩隻手分開懸綁在木架之上。
腳尖懸空,支撐著身體的重量,這滋味並不好受,甚至比當年訓練時站軍姿還要辛苦。
開心深呼吸,努力平靜著自己暴躁嗜血的心情。
這裏是皇宮,宮門深鎖,守衛森嚴,即便她是墨心,也不能在兩手空空的情況下隨心所欲地來去。
惹不起,便隻能在最危險的情況下盡量保全自己。
正午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開心低垂著頭,任由長發如水般從肩膀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