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後表現出一副不問世事的姿態之後,開心在後宮中的地位愈發地穩固,容妃入佛堂,月嬪被貶,後宮的種種風雲直接影響到朝堂上的局勢,一時間朝堂上也是難得的平靜。
隻不過,那平靜之下隱藏的暗流,才更加讓人憂心。
這一日,姬少康估量了下朝的時間入宮,尋了個機會請席公公通秉皇上,想要見一見開心。
席公公這邊廂不敢怠慢地請姬少康在偏殿坐了,命小太監上了好茶請他品著,毫不拖泥帶水地入內去找司天傲。
這麼多的國丈裏,照說姬少康是身份最尊貴的,國母之父,可偏生他沒有一分國丈的樣子,依然謙遜恭謹,對待每一個人都彬彬有禮,讓人不得不感歎其心誌清明。這一點極其難得,並非所有人都能如此這般抵受得住權勢的誘惑,也莫怪其能養育出皇後那樣淡定從容又渾身威勢內斂的女兒啊!
席公公搖頭感歎著,心下對姬少康更多了幾分欽敬。“皇上,姬國丈正在偏殿候著,想要覲見皇後娘娘。”
“老師來了?還不快請!然後你著人去請皇後娘娘過來。”
司天傲邊說邊站起身迎接,對姬少康這個老師,他是自始至終的恭敬有加,即便在知曉他與太後的那一段糾纏的時候,也不曾有半分看輕。
“老師,今日怎麼進宮來,有什麼事情麼?”司天傲親自迎了姬少康到偏殿就坐。
“哎,慚愧,每次老臣入宮見皇後娘娘,都是為了她那不爭氣的娘。前幾日,夫人到大佛寺進香祈福,誰知回了家中,便突然病臥在床,每日裏懨懨的吃不下任何東西,請了大夫入府也查不出病因。這才幾天的功夫,人就起不來了,念叨著自己沒日子可活,非逼著我進宮求皇上把兩個女兒接回去。老臣本不想給皇上添麻煩,奈何夫人的病,實在是……”
說著,姬少康背轉過身子,悄然地抹掉已然湧至眼眶的淚。
“老師莫要心急,但凡急病皆有因,朕這就著禦醫到府上去探視,也許能找到疾病根本。適才朕已著人去請皇後,皇後到了便直接讓她陪同你回去,侍奉師母榻前以盡孝道。至於二小姐那邊,稍晚朕派人去稟明母後,想必晚間便能回去了,老師不要太過憂勞。”
“父親,母親怎麼了?”
開心剛到殿外,便聽到司天傲的話,不禁起了擔憂的心情,那個對自己關愛有加,疼寵得恨不得捧在掌心裏的慈愛的婦人,竟是又生病了麼?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姬少康起身便要行禮,被開心搶上前托住了手臂。“父親,女兒雖貴為皇後,卻更是你的女兒,讓父親跪女兒,豈不是折女兒的壽?快告訴我,母親怎麼了?”
姬少康的眼睛都已紅了,握著開心的手,隻不住地歎息。
“心兒,師母病了,你隨老師出宮去探望一番,也讓禦醫給師母好好診治一番。”
開心看看司天傲和姬少康兩人的表現,便知姬夫人的病怕是不輕,點點頭,對著旁邊侍立的碧荷抬了抬下巴,碧荷便退出去準備。
父女兩人也不贅言,辭了司天傲,便馬不停蹄地回了姬府。
到了姬府,開心便直奔姬夫人所居荷香院,無論她是否真正的姬語心,對於姬夫人,總是有幾分濡慕之情,若非記掛著姬少康夫婦,依開心的本事,早在傷愈之後,便可以自行離開皇宮了。
姬夫人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頰蒼白瘦削得厲害,絲毫看不出之前見過的風韻,眼光都已渾濁了些,看得開心一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