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再次來看對方時,少年已經醒了。
隨著麻醉劑的褪去,疼痛長時間伴隨著對方,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額前,但他卻一聲呻吟也未發出,安靜的像潭死水。
聽到開門聲,少年轉過頭,“看”向他。
與初見時強烈的求生欲不同,醒著的對方渾身充斥著一股冰冷的死寂感,像是櫥窗裏的人偶,雖精致,卻了無生機。
顧淵心中一顫,難以言喻的情緒向上蔓延,他快步走到床邊,用手帕輕柔的擦去少年臉上的冷汗。
柔聲道:“我叫顧淵,你應該還記得我,就是在沙灘上碰到你的那個人。”
“謝……謝。”少年開口,聲音帶著長時間未說話的沙啞,但身上那股死寂感終於散去了些。
顧淵鬆了口氣,雖然他沒有係統的學習過心理學,但也知道如果繼續讓少年維持剛剛那個狀態,遲早會出事的。
似乎是覺得對救命恩人這麼冷淡不太好,少年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可以叫我……星星。”
見對方不願說出真名,顧淵也不在意,誰都有自己的秘密,沒必要刨根問底,揭對方的傷疤。
見手帕已經被浸透,顧淵也不嫌棄,直接放回上衣口袋,又輕握住對方冰涼的小手,幫忙暖著。
似乎是覺得兩人之間太過親近,星星聲音轉冷,“我現在沒什麼能報答你的,如果以後我沒死……唔……”
察覺到剛被撬開條縫的冰山又要重新合上,顧淵眼疾手快地剝了顆水果糖,塞進少年嘴裏,堵住了對方即將出口的話。他母親心情不好時就喜歡吃糖,所以他身上常備著些,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甜嗎?”顧淵的手指抵在少年的唇瓣上,微涼Q彈,觸感極佳,他沒忍住,又在上麵按了按、蹭了蹭。
反應過來後,顧淵慌忙撤回手,耳尖滾燙發紅,暗罵自己一聲“變態”。
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剛剛的觸感,他不由的撚了撚手指。
發現自己的流氓行為,顧淵內心有些崩潰,現在發誓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星星會信嗎?
他覺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星星本來就排斥他的親近,現在自己又衝對方耍流氓,少年恐怕會像個刺蝟一樣把全身的刺都豎起來,再也不讓他靠近。
想到這,顧淵不舍的緩緩鬆開掌心已經回溫的小手,他真的很喜歡對方,不想被討厭。
星星沒太在意顧淵的小動作,他現在全身都疼,明明很困卻根本無法入睡。眼前一片黑暗,讓他少有的有些脆弱,貪戀起身旁的陪伴和手上的溫熱,心情不知不覺就比剛醒來時好了許多。
他在心裏唾棄自己的軟弱,明明剛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付出那麼慘重的代價,卻是一點都不長記性,這讓他有些自厭。
包裹著自己的溫暖逐漸離開,讓星星從那種自厭情緒中脫離,下意識勾了勾手指,含著糖的一側臉頰鼓起,歪頭,“看”向顧淵。
感受到星星挽留的動作,顧淵那雙耷拉下來的瑞鳳眼亮了亮,抬起頭,正對上星星的歪頭殺。
好、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