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池說得那樣輕描淡寫,顧淵卻感覺心髒像是被揪著、扯著、擰著,一陣陣地發疼。
知道了墨星池的身份,他是有些震驚的,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為什麼要讓他的星星遭受這些啊?
忍不住抬起手臂,顧淵再次將消瘦的青年攬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對方僵硬的脊背,心中溢滿愛憐和心疼。
“我發誓,我會違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遠愛你。
若我做不到,你隨時可以殺了我。”
墨星池微微側頭,“哪怕我殺過很多人?”
“那是他們應得的,”沒有絲毫猶豫,顧淵回答,“是他們先傷害的你。”
抬手,青年微涼的指尖撫上顧淵的脖頸,激得男人無意識地戰栗,接著,又如毒蛇般,一點點向上,攀至那淩厲上挑的鳳眼,緩緩地摩挲描摹著眼尾:
“那裏麵可不乏無辜者。”
“是,”並沒有打算否認這一點,顧淵低頭,對上墨星池看不出絲毫情緒的黑眸,認真道:“但你救下了更多的人。”
讓混亂的南海呈現出現在的和平,世界範圍內的人口買賣、毒品流通不知下降了多少。他的星星付出了這麼多,那些既得利益者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對方是個不擇手段的野心家、隻知殺戮的劊子手。
墨星池:“你如何確認。”萬一他就是為了一己私欲呢。
顧淵:“我信你。”
他相信墨星池不會是傳聞中沉迷於殺戮的瘋子。
就算是為了權勢,那也是他的星星有這個能力。
殘暴弑殺也好,心機深沉也罷,無論外界如何評說,他都相信,如今的柔軟,才是墨星池最初的真實。
如同溺水之人浮上了岸, 墨星池的呼吸鬆快起來。
他討厭欺瞞,特別是在最純粹的愛意中,他不願對顧淵有絲毫隱藏。
下意識伸手碰觸顧淵英挺的眉眼,他問:“這麼容易就信了,以後被騙了該怎麼辦?”
“若是被星星騙, 我心甘情願。”顧淵握住那隻微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蹭著對方的掌心,“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我知道。”感受著手上的溫熱,墨星池柔聲,“隻是驚喜來的太快,總叫人缺少實感。”
顧淵:“驚喜?”
“遇到你。”墨星池答道。
世界上真有如此幸運的事嗎?遇到這樣一個人,好像無論自己是什麼樣子,都會被對方理解、信任、接納,並無條件的愛著。
就像夢一樣, 仿佛年少時所有的不幸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補償,被父母拋棄,被視若兄長的人背叛出賣,而後便是奪走他數年視力和行走能力的重傷,直到四年前他研製出了修複艙才得以恢複,之後種種勾心鬥角,他雖踩著無數屍骨登上南海實際執掌者的寶座,有了可以和三大國平起平坐的勢力,但內心卻稱不上快活。
直到再次遇上顧淵,心中始終存在的空缺終於被填補。
甚至對方還真誠熱烈的回應了他的期待。
感受到墨星池內心的不安,顧淵低笑一聲,覺得對方像是麵對心愛的玩具,想碰又不敢碰的孩子,可愛的讓人心疼。
於是,他俯下身,吻住那雙殷紅的薄唇,親自叫對方感受感受他口中的“真實”。
細細密密吻不斷落下,黑發青年逐漸忍不住順著本能,沉迷其中,溢出一聲低啞的悶哼。
“唔。”
僅存的那點理智徹底被青年這一聲擊潰,男人聲線沙啞,“可以嗎?”
意識昏昏沉沉,又被眼前的美色蠱惑的青年,逐漸忘記了型號不匹配的問題,細白的手臂靈蛇般繞在男人頸後。
這無疑是最熱情的肯定。
眸色晦暗,顧淵再無法忍耐,俯下身去。
*
滿室春色,一夜荒唐,直至淩晨方雲雨初歇。
顧淵將已經昏睡過去的青年抱進浴室,看著對方滿身的痕跡和眼角的淚痕,有些心虛。輕手輕腳的幫對方清理滿身的狼藉。
“不能再繼續了……”
許是在夢中感受到了他的靠近,青年閉著眼,啜泣著推拒。
顧淵的心都軟成了一團,連忙壓低了聲音,小聲哄著:“別怕,我不動你。”
似是被男人溫柔的語調安撫,他歪過頭,委屈的繼續睡。
將青年抱回重新鋪好的床上,耐心用無聲吹風機吹著對方的頭發。
被成功順毛的黑發青年愜意地哼唧兩聲,翻身主動滾進男人的懷裏。
那是一種全無防備的信任姿態,像是太陽底下攤開肚皮小憩的貓。
“睡吧。”窗簾盡數拉好的臥室光線昏暗,溫香軟玉在懷,顧淵輕輕在對方額頭印下一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