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再快一點,晚了定要被爹娘發現了。”少年摸著馬的腦袋,語氣焦急。
誰知馬卻忽然停下來了,望著前麵突然出現的人影,馬蹄子都瑟縮了起來,討好的彎起前蹄,毫不留情地將背上的人抖了下來。
地上的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嗬嗬,子定你來了呀,快把姐姐扶起來。”
玄子定卻不答,走向了馬兒:“白玉,你又出去亂跑了。”
被稱作白玉的馬兒乖乖的屈膝在地,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用頭輕輕蹭了蹭主人的腿,玄子定無奈的歎口氣,抬腿騎上馬。
看著地上的人穿著一身從自己衣櫃薅出來的衣服,玄子定開口:“及笄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再不快點起來可就趕不上了。”
“啊,好的好的。”雲鸞燕趕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向玄子定伸出手。
玄子定嫌棄的眼神沒有掩飾,拿出一方幹淨的帕子蓋住她的手,再將其拉上馬。
雲鸞燕知道弟弟有潔癖,也見怪不怪,他們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雖是雙生長相生的相似,但是性格卻大不相同,弟弟性格似娘親一些,氣質清冷,穩重老成,聰慧過人;她呢則像爹爹一些,灑脫不羈,見不得不平之事,仗著有點本事經常偷溜下山,穿上弟弟的衣服束起頭發,拐走白玉,去山下遊曆。
雲鸞燕討好的笑著拽拽玄子定的袖子,“好弟弟,不會是爹娘讓你來找我的吧?”
玄子定稍有些嫌棄的拽回了自己的袖子,“你覺得你幾次偷跑出門能瞞得住爹和娘?”
“……啊,那我扮成你的事呢?”
“自然也……”爹娘並不知道,不過玄子定沒打算告訴她。
“啊~”雲鸞燕叫道,“完了完了,我回去之後一定會被娘親罰背《女則》的,你要幫幫我。”
玄子定沒有搭理她,隻是讓白玉加快了速度往回趕,他在上界時是神明陸吾座下掌管蟲魚走獸的仙君,能聽懂鳥的鳴叫,池塘裏魚兒的對話,白玉是匹千裏馬極難馴服,遇見他這與生俱來和動物親近的能力也很快臣服,他與白玉從來不是鞭打屈從的關係,更像是心意相通的朋友夥伴。
比他早出生半炷香的雲鸞燕也有特殊的能力,她的靈力可以蘊養萬物,能控百花之開放、草木之盛衰,隻是爹娘不許她輕易使用,說不可擾亂萬物生長的規則,逆天而行。
經過一片樹林就看到了玄機門高大的山門,很是有氣勢,可是白玉馱著二人沒有走正門,玄子定驅馬來到山門一側被重重藤蔓遮住且十分隱蔽的山壁前。
“打開吧。”玄子定淡淡的語氣卻讓雲鸞燕眼神變了,“不是吧,你連這都知道啊。”
腳步乖乖上前,雙眼輕閉,兩指點過眉心,指尖閃過一絲靈力的流光,反手指向將山壁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藤蔓,“退!”粗壯的藤蔓霎時間變細後退,縮小成了原先的十分之一,露出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
“哼,進去吧。”雲鸞燕說,不料玄子定卻說:“你自己進去吧,我走山門。”說罷便一人一馬往山門走去,雲鸞燕本以為他是怕這洞矮小曲折弄髒了衣服,誰知玄子定聲音又傳來:“你自回燕歸院好好梳洗一番,今日出門的是玄機門玄子定,回去的自然也是玄子定。”
雲鸞燕道:“還是你思慮周全。”轉身進了洞中,進洞後不忘把藤蔓複原,密密麻麻的藤蔓又嚴嚴實實的遮住了洞口。
這條地道通向雲鸞燕的寢屋,她邊走邊想著自己這古井無波的同胞弟弟,高冷孤絕得很,從來不肯開口叫她姐姐,明明是弟弟,卻一副溫和端正的做派,倒好似他才是哥哥。
小時候也不似別的孩童調皮搗蛋,小小年紀就開始拿起鐵劍練武藝,連小孩子的樣子都沒有,雲鸞燕想起幼時她拿糖葫蘆逗他,想讓他喊自己姐姐,結果人家一劍就將糖葫蘆削成兩半,最後倒是自己哭的撕心裂肺,去找爹娘求抱抱……
“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雲萱重視禮儀,希望將她養成一個知書達禮、嫻靜淡然有磊落之風的宗門千金,雲鸞燕雖不喜在人家處處端著,需時刻維持宗門的形象,但也不願在人前失了玄機門的體麵,丟爹娘的臉。
估摸了一下時辰,她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回去梳洗換裝,需加快速度了,她踩著洞裏的藤蔓,用靈力操控它們快速的生長,她腳步輕快如蜻蜓點水般踏著一根根的藤蔓,如果有人看見一定會以為有仙子在禦物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