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殿,寢宮中。

太夫人見女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在思考事情,所以也沒有出聲打擾。

良久,見女帝的俏眉微微一挑,好似櫻桃一樣的小嘴長出了一口氣。

見此情形,太夫人便猜到玉兒應該是有辦法了。

“怎麼樣玉兒,是想到什麼了嗎?”

太夫人慈祥地問著,女帝則微微點頭,並說:“大表哥想反我,國民不喜歡我,歸根結底不就是因為我之前太霸道了嗎?如果到早朝那天,我不再霸道了,給他們足夠的麵子,甚至公開道歉的話,那大表哥是不是也就沒有理由反我了。”

辰羽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很合理,因霸道而招恨,那麼不霸道不就好了嗎。

不想,他的合理辦法剛一出口,就立刻引來了太夫人的一聲喝罵。

“玉兒,你在說什麼!你以為政治是小孩子過家家嗎,你把皇氏的顏麵當兒戲了嗎?”

聽著老人家的訓斥,女帝一臉茫然,她實在不理解,這跟兒戲能扯到什麼關係。

訓斥完女帝之後,太夫人悠悠地長歎一聲,旋即一臉嚴肅地說:“玉兒,你失憶了,我不怪你,但你不能天真啊,我們蒼月自建國以來,何時曾出現過皇帝道歉的事,之前的曆代君王雖不如你這般暴厲,但無上的威嚴還是有的,身為一國之君,要秉承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即便是錯了,嘴上也不能認錯,若是帝王都有了錯誤,那舉國百姓又該相信誰,百姓一旦沒了信奉,那這個國,也將國之不國,如果蒼月的體統,蒼月的威儀都不在了的話,那麼今後我們又該拿什麼震懾腳下的臣民。”

太夫人一番激昂慷慨的陳詞,在辰羽看來,根本就是一個頑固不化的思想,合著性命都快不保了,還要在意那些無用的麵子,這不是本末倒置嘛。

想罷,女帝便說:“姨媽,你說的有道理,但也得分時候啊,按照你之前的分析,大表哥這次率精兵歸來,其目的就是要取我命的,我這個時候還端著,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陛下!”

太夫人突然轉變的稱呼,令辰羽心中頓時一陣汗顏,不用猜就知道,下麵的話,一定又是老生常談,那些影視劇裏經常出現的老橋段定將現身。

“陛下萬不可有此等想法啊,陛下失憶這件事,蕭震天未必知道,即便他知道了,我們也有一戰之力,現在城內有守軍一萬,城外景炎統兵四萬,在不遠處的晏城還有兩萬駐軍,老身我這就傳令給晏城駐軍,讓他們進京勤王,倘若真的與蕭震天開戰,我們也未必會是輸家,而且月魔皇族實力強大,高手甚多,隻要防住第一波進攻,遠在各地的部隊也將得到消息,陸續進京保衛陛下……”

接下來,太夫人便向女帝講述未來可能出現的戰局,然後一步步開始分析著戰爭進展,並著重強調了各路人馬的調遣,以及具體兵種的配比,講的那叫一個詳細。

一篇長篇大論,太夫人唾沫橫飛,坐在玉床上的女帝,仿佛從她的話語中,看到了一場金戈鐵馬的軍事大戰。

等她好不容易說完,女帝這才有機會插話道:“那個…姨媽,你剛剛說的這些,其假想敵不是隻計算了,大表哥這次帶回來的十萬人馬嘛,如果他初戰不利,調回在長城的軍隊,以及留守在赤陽邊境的軍隊……再來幾十萬的話,到時候我們又該怎麼辦?”

聞言,太夫人一怔,沉默了片刻,然後很認真地分析:“不能吧,原本長城有駐軍二十萬,赤陽邊軍有十五萬,如果他把剩餘部隊都調來的話,那不就等於是放棄邊境防禦嗎,我覺得蕭震天應該不能這麼糊塗。”

“得了吧,他都明目張膽地造反了,還能顧及邊境防禦的事嗎,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太夫人覺得她這麼說也有道理,於是再次分析道:“若是這樣,那就隻能調南疆元帥羅霄來了,他手下有兵十五萬,應該能抵擋一陣。”